我說我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跟胡天友和趙克己分別後,我徑直來到了三江區人民醫院,我媽在裏麵已經住了差不多半個多月了。在這半個多月裏,我真的是分身乏術,早上五點多鍾我就要起床了,那時兒子還在睡覺,我就準備好早飯然後自己吃了之後就把兒子叫起來,伺候兒子吃完早飯之後就要趕著去菜市場買菜。這小祖宗就是吃飯麻煩,自己又不曉得吃,還要人喂他,喂到嘴裏的飯又不曉得吞下去,總之伺候他吃完一頓飯起碼得要一個多小時。等我從菜市場買菜回來的時候,時間往往都要到上班的點了,我得趕緊帶著兒子出門去醫院給我媽送飯,然後我帶著兒子去上班,單位也算是開恩,允許我帶著兒子上班。
中午我媽的飯還得我回去準備好了再給她送過去,晚上也是如此。一天下來我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等我洗漱完了準備睡覺時往往都是十一點多了,有時候就算是在趕車的路上我都能睡著,有次居然還錯過了站,害的我又倒過來。
每當我停下來或者靜下來的時候,我都在想什麼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什麼叫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說流年不利,2012除了是公認的世界末日來臨之時外也不是我們之間任何一個人的本命年,或者是老天爺看不慣我們這一家子了吧,或者是丁一那死去的奶奶忘了保佑她的孫子了吧,或者是命中注定的吧——命中注定的最牛逼嗎。
我在想丁一的父母為什麼不在這個時候伸個援手,丁一媽說了幾次要來幫我帶閔澤,但一直也沒有來。我在想我爸爸就在農村伺候兩頭豬還有幾隻雞,也不來城裏照顧一下我媽,讓我一個人忙的團團轉,他也是如此的心安理得。有時候在關鍵時刻真的誰都靠不住,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婆家沒人伸出援手,娘家沒人過來幫我,老公在裏麵獨自享清福,兒子有時候還不聽話——我從來都沒有如此無助過。
三月的濱海寒風凜冽,陰雨綿綿,我的心就像這天氣一樣沒有陽光起來的理由,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兒子除了吃飯不聽話之外平時是個很乖的孩子,有時候居然還能幫我做點小事情——我洗衣服的時候他曉得給我拿衣架,吃完飯的時候他曉得幫我收拾碗筷,出門的時候他曉得幫我拿鞋子——這些都不應該是一個才一歲多的孩子該做的事情。
聽進去過的人講,在裏麵吃得差卻幹得多,據說夥食除了南瓜就是冬瓜,除了白菜就是蘿卜,偶爾有頓肉食也是隻見菜葉飄飄,不見豬肉沉浮,即使有點豬肉,那也是十足十的肥肉,丁一向來是不吃肥肉的,這麼多天了不知道他對這夥食有什麼想法沒有。據說裏麵還可以點餐,隻是價錢比較貴,好像一碗回鍋肉的價格就在三十塊之上,那如果天天頓頓加餐的話,丁一的夥食費就讓我不堪重負了——我還有房貸要還,兒子還要吃奶,一家人還要吃飯,我媽還要看病——我的工資就隻有一千多塊——這點工資連還房貸都不夠。
上次給丁一上的1000塊錢不知道他用了多少了,我看還是要抽個時間去一趟看守所或者下次胡天友他們再來的話讓他們給丁一帶點夥食費過去,再窮也不能餓肚子啊,尤其是在那樣的環境裏,人隻有吃飽了才有活下去的能量和動力,我也不想看到丁一在裏麵忍饑挨餓。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上帝。如果你自己都放棄自己了,還有誰會救你?每個人都在忙,有的忙著生,有的忙著死。忙著追名逐利的你,忙著柴米油鹽的你,停下來想一秒:你的上帝在哪裏?
丁一,能夠救你的就隻有你自己,誰也不是你的上帝——強者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