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底(二)(1 / 3)

丁一在焦灼中又將星期一的下午和晚上交給了瞌睡和疲乏,他所期待的曾衛華和陳濟時一直都沒有出現,更別提唐唯睢和苟笑的身影了。此時的丁一很想找個人來傾訴一下,他想把事情的本來麵目還原給他們看,他想取得他們的諒解或者同情甚或者支持,他想告訴他們他其實在其中隻是扮演了一個小角色,藏的更深的幕後老大已經露了蛛絲馬跡(當然這也是曾衛華他們暗示的)。他覺得他自己有點冤,甚至比竇娥還冤,為了區區5萬塊就葬送了大好的前程(所謂的大好前程,其實就是在單位慢慢晉升,然後平平安安地退休),而且他的人生從此將背負貪腐的汙點,這還將會影響到他的兒子丁閔澤,如果他長壽的話,還將會影響到他的孫子或者孫女,至少他們從此不會有機會捧國家的金飯碗了。後來丁一想想政審這個製度確實還是很有必要的,就拿他自己來說,他此時對單位、對紀委是充滿怨恨的,盡管前者曾經把他當作人才在培養,後者對他的事情也是采取人性化的辦案措施,甚至暗示他用某種方式得到自身的罪過最小化,但他的內心對這些部門已經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充滿仇恨,他的情緒勢必會影響到他的兒子,如果丁閔澤懷著這樣的心緒進入公務員的隊伍,那肯定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麼爆發了。

星期二的早晨比以往來得晚了一些,估計是濱海一直都在下雨的原因,窗外透進來的光亮有一絲昏暗,滴答的雨聲重重地打在窗外賓館的雨篷上,在丁一聽來放佛有重錘在敲擊他的胸口,格外地沉悶。丁一向來是很喜歡下雨天的,那樣的天裏他就可以擁著木玲瓏躺在溫暖的被窩裏,一邊聽著窗外淅瀝的雨聲,一邊暢談人生理想,或者做做作業,如果做的不好,木玲瓏還會要求重做的。做作業的提法源自某次丁一同事的神侃,他說男人最怕跟三種女人做愛,一種是公交車售票員,她會跟你說裏麵空的很,一直讓你往裏麵進,估計裏麵的容量猶如公交車;一種是教師,如果做的不好,她會讓男人重做,一般男人上了歲數,就沒有重做的勇氣和體力了,故而重做讓男人害怕;另一種就是護士,做不好要被打針的。木玲瓏身為護士,丁一當然知道被打針的滋味,所以做作業的時候一般還是很賣力的。

丁一想如今就是多次重做也是心甘情願的,說起來丁一已經有差不多一個禮拜沒近女色了,不過丁一隻是偶爾在心頭掠過這種浮想,大多的時候疲乏折騰的丁一絲毫沒有那方麵的想法,而且與日俱增的擔憂也讓丁一寢食難安,就不用提做作業的事情了。

曾衛華和陳濟時進來的時候,丁一正坐在木凳上摳他的手指甲,丁一的右手大拇指長了倒欠,有時不經意地刮在身上甚是疼痛,所以丁一想把倒欠拔掉,但他身上沒有指甲刀,故而他就采用牙齒咬、用手拔的方法來解決,結果用牙齒咬沒達到預期的效果,反倒留了更鋒利的指甲,他就用手用力一扯,倒欠倒是拔掉了,可是手上瞬間湧出血滴,丁一才知道原來把指甲溝裏的肉也扯了出來。丁一無奈,隻好用嘴使勁地吮吸手指,一是為了減輕痛楚,二是為了盡快止血,丁一不想因為這麼點小事還去麻煩女醫生,隻有自己用最原始的方法解決了。

曾衛華沒看到丁一因為扯倒欠而痛得齜牙咧嘴的樣子,再說即使看到了,他頂多也就象征性地問一下丁一,這就算很不錯了,況且他們之間事實上是對手關係。現在丁一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實屬無奈之舉。

“丁一,我們還有些問題沒弄清楚,希望你繼續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曾衛華禮節性地跟丁一說明了他們星期二早上來的緣由。

“曾老師,我一定好好地配合你們的調查。”丁一信誓旦旦道。

“丁一,你說一下你接受撒文俊錢財的經過。”陳濟時交代丁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