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電話,呆坐在沙發上,兒子不知趣地跑過來想要承歡,我猛地一推,他就跌倒在地板上,隨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我趕忙把他扶起來,但我沒有心思去安慰他,他看我沒有對他安慰的意思,也隻好悻悻地到一邊玩耍去了。
我媽看我坐在沙發上發呆,想要問我怎麼回事,但又欲言又止,也隻好在沙發上坐下,看我發呆,她也隻好發呆。
一時間整個屋子裏隻有兒子不時玩耍積木的聲音,萬籟俱寂啊。
唐唯睢的話看是在為丁一著想,但一聽就知道,他希望我們家屬能給丁一一點容忍的力度,也想要我們積極入他的罪,但我不這麼跟唐唯睢說又能說什麼呢,事情都到了這步田地了,丁一還能在盡快短的時間內回來嗎?我看基本是沒有希望了,但唐唯睢好像又給了我們讓丁一早點回來的希望,如果丁一能夠清白地出來就好了,一旦入了罪,即使能很快出來,後續問題也有很多要處理,不過出來總比呆在裏麵要好些,起碼有有限的自由,生活過得艱苦點,至少一家人能生活在一起,再不濟丁一沒有了房管局的工作,還是可以留在家裏帶孩子的,反正孩子現在還小,需要父親的愛,我辛苦一點也行,再加上親戚朋友有時資助一點,日子還是能過的下去的。
我跟我媽說了丁一現在的情況,她說也沒什麼的,隻要人能夠早點出來,工作沒了就算了,到時候還是有機會出去找的,說不定還有更好的機會,比他在房管局要死不活的強。
我知道我媽是在安慰我,但除了這麼想又能怎麼想呢,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我跟姑媽說了唐唯睢的意思,她罵了句唐唯睢現在要公事公辦了,那又何必說得那麼的冠冕堂皇呢?當官的就是這樣實際,沒事的時候可以吃吃喝喝,有事了就搞得責任心強的很的樣子,真是“官”字兩個口,怎麼說怎麼有理,都是現實派。
我說現在發這種牢騷還有什麼意思,都是丁一自己種下的苦果,理當由他自己去承擔,他倒是在裏麵有吃有喝的,不知道我們在外麵的苦楚,不知道我帶兒子的困難。
我姑媽說你現在埋怨丁一也不起什麼作用了,目前是要考慮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丁一早點出來,我也再想想其他途徑。
我說丁一有個同學是當律師,我過幾天跟他聯係一下,看有什麼辦法能讓丁一減輕些罪責。
我姑媽說目前也隻好如此了,你就不要再想其他的了,想辦法好好帶好閔澤,有什麼困難跟我說一聲。
在這幾天裏,丁一單位的同事也好,領導也好,除了郭子陵,都沒有誰打個電話來關心一下丁一的情況。哎,都說人一走茶就涼,現在人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呢,都不來關心一下,哪怕是假裝地問候都沒有,即使丁一平時在單位還有好人緣。所以說人際關係,尤其是官場的人際關係都是現實的,都有利益的成分在裏麵,真正的情誼還是太少了,功利的很。
這一切又能怪誰呢,難道是上天?鬼才知道呢!
我的夢醒了,夢也碎了,狗日的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