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乎很深了,丁一估計看守又該換班了,有什麼法律的問題隻好等到高個看守下次來的時候再谘詢了。新換的那撥人馬對丁一不是很感冒,況且夜確實深了,丁一疲憊地看著他們擺弄手裏的手機,看守們也沒有了前幾天高談闊論的興致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無聊的話題,倒是完全不顧丁一的感受。
丁一無力地癱坐在凳子上,木質凳子傳遞過來的堅硬讓丁一的屁股如坐針氈,時間一久就非要站起來踱踱步才行,丁一頹喪地重複著坐下起立的動作,期望這樣的日子能快點過去,期待紀委能夠良心發現,讓他早點回家和家人團聚。
苟笑的那頓餐食讓丁一的星期五晚上有了稍稍抵抗的力量,或許該投降了,丁一想著,或許熬過了今晚,紀委就會讓他回去了,想起這種可能性,丁一又有了抵抗下去的勇氣,至少不能這樣就泄氣了。
苟笑在丁一進來的那天曾說過要給丁一一條出路的,前提是丁一能夠好好配合紀委的調查,如今丁一進來已經三天了,苟笑的承諾是否還有效,苟笑的直屬領導是否有新的指示,省紀委是否在關注調查的進展,這一切或許隻在一瞬間就會有迥然不同的結局。丁一知道繼續死扛下去的危險性,也隱隱感覺到死扛下去的出路已經被封死了,這時候是不是應該當機立斷呢,丁一陷入了無盡的深淵,恍惚的深淵。
丁一已經好久沒有睡覺了,有時坐在凳子上就會入眠,但隻能打盹一會兒,一則紀委的人會適時地叫醒他,好讓他好好反省;二是久坐真不是好滋味,丁一需要站起來活動活動以緩解屁股遭的那份罪。
丁一啊丁一,你也有今天。丁一無力地捶打著牆壁,口裏念念有詞,許是精神到了崩潰的邊緣,丁一知道離他解脫的日子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