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脫了衣服，聽著她在外邊打開了電視，才小心翼翼過去擰開水籠頭開關。
水溫適中，國際酒店店果然不缺國際範兒，許多東西設計得都很客觀，而且很人性化，顧客的很多需求差不多都提前得到了考慮。
水流在我身上形成飛濺的瀑布，它的流向被我身上不時突然起的塊狀物分解，弄得很不均勻，前麵已經說了，這下麵或多或少都包著金屬。
從戰地醫院出來後，我也變得不太講究衛生，好長時間都沒認真洗過一次澡。
但今天不一樣，平生以來第一次有人願意為我消費，所以我自然洗得也很用心。
我在裏麵洗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基本是被鐵擦子從頭到腳剝皮一樣削了一遍。
披上浴巾出來，發現梅景燕已經歪在靠椅上手托腮壁睡著了。
在街上徘徊了一天，她委實累了。
我沒敢打攪她，便提著衣服躡手躡腳地悄悄來到床上。
剛拉開涼被，她卻突然醒了。
迷蒙中她問了一句：“洗完了？”
我說：“完了。”
她頭也沒抬地說：“那你睡吧。”
我猶豫了一下說：“還是你睡床吧，細皮嫩肉的我不忍心。”
她用手挑過掉到臉頰的發絲，向旁邊擺了一下頭，然後睡意朦朧地笑了一下說：“你有事要辦，得保證休息，還是先讓你了。”
我說：“你沒錢為什麼不早說呀？”
她兩手同時起來，一手管一眼地在眼眶邊緣揉了一下說：“有錢也沒用，此處就隻剩這一間了貴賓房了。”
“沒房咱們可以換地方呀？”
她略微頓了一下說：“白天在街上暴走了一天，我的兩條腿已經拖不動，實在不想再跑了。你快睡吧，別內疚了。”
說完後，也不看我，便手扶椅背東搖西晃地站起身，披著一頭散發徑自去了衛生間。
趁她離開，我趕緊把內襯套在身上。
這種行為讓我感覺很猥瑣，雖然我明知道她跟間諜特工扯不上任何關係，可多年的嚴酷訓練幾乎快把我打造成了鐵人。因此，不管對於遠近美色，我總是本能地懷有一種天然的排斥或敬畏。
與女人單獨相處，我的確沒有多少經驗，尤其是夜晚還在一個很有誘惑性的套房裏，這讓我很是緊張。
梅景燕在衛生間裏悉悉碎碎舞弄了半天，然後就打開了淋浴頭。
這種被擠壓過的水流聲不需要分析就就能一下聽得出來，這說明她也泡澡去了。
我繃緊神經，虎視眈眈地緊盯著衛生間的那扇門，生怕她突然赤身倮體地帶著水汽從衛生間裏衝出來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十幾分鍾後，裏麵的水聲就停了。
我做賊心虛地趕緊將涼被拉上來將臉遮住，裝出蒙頭大睡的模樣，然後靜靜地傾聽著未來可能發生在這個狹小空間裏的所有動靜。
但是，一切都顯得很平靜，她洗完後用電吹風吹幹頭發，然後輕輕巧巧就從裏麵出來了。
她似乎很本分，什麼事情也沒做，完全都在男女授受不親的正常邏輯以內行事。
她又回到了沙發上，聽聲音好像在擺弄衣物，完後就半躺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開始尋台，似在電視上尋找專屬於夜間的調味節目。
我經不住好奇，便輕輕撩開被角像偷吃的耗子一樣朝她那裏簡短地瞄了一下，不想竟被她側身一個不經意捉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