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臉怎麼了，老娘就是要耍你，”她說，“不過看你的小臉蛋好像還不是令我太失望，如果要求不嚴格基本上也能蒙混過關。”
說這什麼話呀，這完全是戲弄我嘛。
於是我立即用急切的口氣回了一句：“你簡直太壞了”。
“壞？嗬嗬，點評還算中肯，不過你的判斷還是有錯誤，”她說，“我告訴你，假使你能有機會見到我的真麵目，我相信現在留給你的這種膚淺印象，馬上就會被現實的深刻所否定，說不了，你現場就得為你當初自以為是的見解後悔得吐血。”
“我呸，我後悔？還吐血？你想像力超豐富啊，這世上寡廉鮮恥之人不可勝數，可也沒見過幾個能像你這樣如此登峰造極的，求你多少給自己的良心留點餘地行不行？”
“放你娘的屁，沒良心老娘憑什麼罵你幾句就給你幾萬塊錢做補償？你的腦袋是不是被子彈打得前後透風了？”
“住嘴，不許你再以我的傷疤揭短。就算我沒腦子，那也比你這種沒心沒肺的老豬婆強。”
“你又破壞規矩，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如果再敢對老娘出言不遜，那就別怪老娘對你不客氣。”
“好啊，那就繼續來吧，”我輕蔑地回應道，“該怎麼不客氣你不是已經試過了嗎？老子倒想嚐個新鮮，看看你還有多少看家資本能跟老子鬥下去。”
“有多少資本這不是你王八蛋關心的問題，老娘我隨便推一摞下去都能把你砸成棱角不全的殘廢。可你如果要惦記那就得有足夠的耐心。”
神回複，可怎麼聽著都好像有點牛頭不對馬嘴呀。
“我耐心個鬼，要不是你提前預付訂金過來，老子今天早就不跟你玩了。”
“可憐的孩子，你家財神肯定與五凶惡煞犯衝了，看來你注定隻能祖宗八代窮死窮活地窮下去了。”
“窮我願意，老子心安理得。不像你，有錢偏遇鐵簸箕，早遲得被自己顛騰死。”
“心安理得？說得多輕巧啊？最心安理得的人是白癡，你是那一族嗎？”
“你放心，不管我是哪一族，都不會跟你是同一族。”我很憤懣。
“看來你這坨屎還不是白癡，最起碼能分清雇主和傭工的區別。可是你應該再想一想，這世界絕對沒有屬於一個人的生活，就算你自己可以把窮作為立世之本，可你的家人和族裏是不是也同意你這樣做呢？當別人都在開洋車住洋房讀洋學泡洋妞的時候，你是否也甘願讓他們繼續停留在原始社會，與野獸蟲豺一起去過茹毛飲血的生活呢？”
“當然不願意，”我連想都沒想就回了過去。
這話一下就戳到了我的痛處。存在於記憶芯片裏的壓縮文件正在隨著現實的處境一點點解壓釋放，並分步滲入到我流動的血液裏。
從欲望上來說，我似乎正在變得更加清醒，而且也更加接近一個正常的人。
輟學當兵，父病母辭，窮的教訓幾乎就在我身上的每一滴血液裏浸泡著，我是真怕了。
“那就對了，別跟我說大話，我投放了十八個誘餌就釣上你這麼一條大魚，你可別不知道珍惜。”對方顯然抓到了我的軟肋。
“把我當魚釣了，你到底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