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雲密布,失去陽光的天空,顯得有些灰暗的壓抑。魔音魘停頓了半晌,終於又再說話了:“好吧!欣蓉小姑娘,就當你都猜中了好嗎?那麼,你們該說的也說完了吧?”他看見我們沒有接話,續道,“說完了就好,我是不想讓你們帶著滿腹疑問而找閻羅王的麻煩,所以才跟你們閑扯這麼久!大家互相體諒一下,我也趕時間,是時候送你們上路了!”他把殘害忠良說得仿佛是在普渡眾生!但是,我們已經不願意跟他計較,因為這一刻,將是我們生死存亡的最後時刻!我與欣蓉不禁相擁起來,我深情地看著她,眼神中無意間透露出惋惜,畢竟才剛剛重遇,轉眼間又要共同麵對死別。欣蓉同樣是深情地看著我,明眸之中閃閃動人,此時她竟然露出了微笑,道:“悟空哥,不要緊的,即便是死,咱們也是死在一起,盡力而為便好!”我也笑了,緊緊著抱著她,溫柔地說道:“認識你,真好!”李錦一直在旁邊與他的副將商量著應對之法,就在此時,他所剩的部隊已經結陣完畢,那副將一聲吆喝,這不到一百人的隊伍便提盾舉戈向著魔音魘衝將過去。蠍子李和路一手同時大喝:“不要!”可惜,他們的聲音根本比不上這隊伍行進時的衝鋒吼嚎!就在隊伍即將靠近魔音魘的時候,一把尖刻、細密、哀怨聲音自魔音魘的口中發出。所有的灰衣人同時捂著耳朵,合目入定,蠍子李立即朝我們喝道:“是魔音功!快!捂上耳朵!”我們連忙照做,隻有蠍子李、路一手和海納川隻是緊閉著眼睛,但臉上仍顯出緊張的神色,甚至慢慢滲出了汗珠。雖然捂著耳朵,但是魔音魘的魔音功依然滲透到我的耳朵裏麵,欣蓉等弱武者隻是堅持了一會兒,就忽然暈厥了過去。我正想將她扶起,蠍子李卻道:“不要,暈了更好,暈了反而聽不見!你快捂著耳朵!”衝刺上去的將士在魔音功的侵擾之下,神誌不清地盡數倒下,在地上十分痛苦地不停地撓著咽喉,有的甚至直接把氣道給撓破了,斷氣身亡!魔音魘一直在鳴叫,似乎不用換氣一般,蠍子李突然睜大了眼睛,怒喝道:“路一手,他這樣是沒完沒了的,咱們一起上!”說完,已經飛撲出去。就在蠍子李躍起的一刹那,我再次看見他身上布滿了一層陰冷的淡藍色氣場——他已經決定要拚盡全力了!魔音魘看見蠍子李欺近,總算停下了鳴叫,他大笑道:“蠍子李,其實你沒有必要來送死!到底,你是為了什麼會在這裏出現?”蠍子李喝道:“就為了取你性命!”魔音魘道:“是嗎?那就看看你的蠍子功,還有多少成數!”說著,已經與蠍子李對上一掌。此時,我說道:“這也許是我們天行堂的最後一戰!要死就死得轟轟烈烈!一起上!”“好!”飛燕第一個答話。我、飛燕、白頭、血豹同時撲上,虎魄也叫道:“還有我們!”然後,虎魄、虎牙、宿瑋、徐廣、韓進等尚有餘力的人,也快速助力而來。魔音魘一下子麵對著我們十幾人,非但麵無懼色,而且還顯得格外興奮,更可怕的是,所有的灰衣人像沒他們事一樣,根本不聞不問,原地站立,動也不動,無非是讓我覺得,魔音魘一個人對付我們全部,已經綽綽有餘!蠍子李和路一手在我看來是神一般的高手,但是在魔音魘麵前,卻顯得平淡無奇。初一交戰,魔音魘對蠍子李和路一手的聯手還頗為忌憚,穩攻穩守,但僅僅在交手二十招之後,他似乎放下了心中的擔憂,顯得從容不迫,任憑李、路二人如何攻擊,他也隻是站在三尺之地來回活動,輕鬆自如。其實魔音魘並不懼怕蠍子李,反而提防路一手那悄無聲息的暗器功法,而這時候,魔音魘發現路一手由於右手受傷,雖然實力折損不多,但對於魔音魘來講已經有天壤之別,根本不再構成任何的威脅。於是,他徒然間加強了攻勢,冷笑一聲,道:“蠍子李,路一手,養了你們二十年,結果還是沒有多大的長進嘛!受死算了!”說著,雙掌拍出,分別拍向蠍子李和路一手!這看似平平無奇的雙掌,卻是用有種大巧若拙的威力,讓蠍子李和路一手完全被籠罩於掌風之下,中之必亡!“師父快走!”飛燕大喝一聲,同時十把短刀甩向魔音魘。魔音魘體內氣場激蕩,無需出手,雙目一瞪,鼻子一哼,就將這十把撲麵而來的短刀震落在地。也幸虧他這一分心,手上的功力稍微發生了變化,雙掌雖然將李、路二人拍出三丈開外,所幸並未奪命!我與飛燕一幹人等,不由分說,同時攻向魔音魘,可笑的是,魔音魘竟然隻是隨便的一揮手,劃出一道氣弧,就把我們大部分的人打成內傷擊向四周!唯一能躲避開去的,僅剩下白頭和虎魄!白頭一邊運起鳥人神功,一邊喝道:“海老,師父,快來幫忙啊!”說完,已經振翅撲出。虎魄那下山虎威勢也盡情展現,與白頭一同,分左右兩路向著魔音魘迅猛撲擊而去!魔音魘輕笑一聲:“不自量力!”雙手輕抬,向外隨意一揚,兩道龐大的勁力猛然而生,一下子便將氣勢不俗的白頭和虎魄那兩具結實的身軀像球一樣推出四五丈外。魔音魘正要得意,海納川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喝道:“魔人,受死吧!”同時一拳打出。魔音魘愣了一下,又笑了笑,一掌伸出,包住海納川的拳頭,道:“施與受的快樂?來吧!”海納川卯足勁,想要吸取魔音魘的內力,一開始似乎還有點效果,讓海納川得意地狂笑,但慢慢地,他臉色漸變,不單止笑容消失,就連原本紅潤的臉頰也變得蒼白起來,他身上氣場在源源不斷地回灌到魔音魘的身上,接著海納川開始不停地狂叫,發出痛苦的哀嚎。魔音魘狡黠地笑道:“施與受的快樂,果然很快樂!”不過,就在他剛把話說完,不知道為何,他臉上出現一陣遲疑,他匆忙停下了吸取,一掌將海納川打飛開去。海納川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你以為這門功夫就這麼容易練的嗎?哈哈……咳咳……”他不停地咳嗽,突然噴出一口血,暈倒了過去。魔音魘沒有說話,原地盤膝而坐,閉上眼睛運氣調息起來。“機會來了!”這時候,淩麗突然抽出長劍,施展震澤門的劍法,飛身撲去。“小心!”已然醒轉的欣蓉原本想要製止,卻已經來不及,隻能發出高聲提醒。“不要去!”白頭強忍著身上的痛楚,翻身起來,施展展翅技撲向淩麗,要製止她以身犯險。突然間,“嗖”一道破風聲!“不好!”這道聲音很細微,但是飛燕卻已然有所感覺,他勉強支撐起身體環顧四周,忽然呆立當場。“怎麼啦?”我看見飛燕神情有異,循著他的視線看去。白頭與淩麗緊緊抱在一起,白頭的後背一片血紅?——他左邊肩胛骨的位置竟然被洞穿,留下一個不斷湧血的窟窿!“白頭!”我和飛燕、血豹大聲吼叫,連滾帶爬地挪動過去。下一刻,白頭和淩麗兩人“撲通”一聲,一起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