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藍衣談好之後,簡水穀心裏慢慢彌漫出一種異樣的情緒,不詳的預感帶著強烈的不安。
思頓半天,最終還是順從心中的感應,移步走向那個人所在的院子。
總覺得,今晚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一樣。這種失控的感覺,也隻有她,才能給與。
清泉般的眸子裏籠上淡淡的憂鬱,俊美如謫仙的臉上浮現一個淺淺的無奈笑容,但是消失的很快,然後,又恢複成平日雲淡風輕纖塵不染的模樣。
來到那人的房門外,正在躊躇著剛怎麼辦時門卻被從裏麵拉開,錯愕抬頭,然後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嬌小身影。隻是她身上的裝扮以及那那麵銀色的麵具,卻讓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簡大哥?”
“夜?”
兩聲驚呼同時出口,看著對方臉上均是掩飾不住的驚訝,場麵變得有些沉默。
“你要去哪?”半晌之後,看著眼前隻及自己肩膀高的女子,簡水穀呢喃出聲,臉微垂,神情隱藏在夜幕中看不清。隻是那白衣長袖下的雙手,卻已是不受控製的收緊,怕聽到讓自己窒息的事情。
“居士山莊。”宛夜很坦然,除去一開始的微微錯愕,然後很快就恢複了常態。從房間裏走出,然後在簡水穀身邊站定。
這種感覺,像是在等待他說些什麼一樣,宛夜不知為何心會突然跳的厲害,努力將所有外露的情緒收起,靜靜的站在那。兩人間的感覺,像是快要擦肩而過般,誰也看不到誰的表情,隻能從空氣中流動的氣息來判斷對方的心緒。
“去看他還是看親兒?”簡水穀知道自己不能給她太多壓力,也不能懷疑太多,但是,隻要一想到她會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心就疼的快窒息般。所有的理智和自製力,都像是要在一夕之間灰飛煙滅般。
“親兒。”遲疑了半晌,腦中閃過那個男人陰鷙俊美的臉,唇瓣上下嚅動著,最後最隻化作一聲歎息般的呢喃:“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我在擔心什麼,夜不是很清楚嗎?”簡水穀苦笑,心裏卻因為對方剛才的那個遲疑而微微揪痛著。
聽出對方話中的某種含義,宛夜頓了下,然後才轉頭麵對眼前一襲白衣俊美如謫仙的男子:“我隻是去看親兒而已。”
那個男人,就算想起的時候心裏隱隱有些異樣,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漫天無邊的仇恨。隻要一想起他,絕情崖上的一幕就不斷在腦中回蕩著,然後,如止水般的心再次動蕩,而後如嘔血般的疼痛難忍。
看著那張銀色的麵具,朦朧的夜色中泛著清冷冷酷的光芒,簡水穀微微頓了下,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默默的轉身離開。
如果是她想做的事,不管是什麼,自己都不會拒絕的。這個,從知道自己已經愛上的時候就確定了不是嗎?
看著那個背影高大飄逸卻帶著濃鬱憂傷的男子,宛夜遲疑了下,站在原地,黑眸血紅。好像在不經意間,那本該待在千年雪山的白蓮被傷害了般。
默然許久,最終卻還是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吃了兩次虧,卻是怎麼也會學著聰明一點了。手卻下意識的撫向有種悶悶疼痛的胸口,宛夜露在外麵的半張臉上出現了一個凝重的神情,但很快收起,再次恢複成平日什麼都沒發生般波瀾不驚的模樣。
一襲單調黑衣也難掩婀娜體態的身形迅速消失的蒙蒙月色中,院外,簡水穀背靠著牆仰麵看著天上的明月。半晌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隻是手以及緊握,像是在下了什麼賭注般!
這裏離居士山莊並非很遠,隻是之前他們為了掩人耳目所以一直走些偏遠的地方,硬生生的拉長了途程。按照腦中所記得的方向往前飛躍著,雖然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舉動將會麵臨怎樣的危險。但是,為了親兒,那個讓她人生都充滿陽光的人兒,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過一個多時辰就是親兒的四歲生日了,這個關鍵時刻,她不想缺席。
雖然之前那個人說親兒很乖,但宛夜還是放心不下。不僅是擔心親兒會因為自己在他麵前跳下懸崖而會在心裏留下陰影,最重要的她很擔心那個絕情無心的男人會不會好好的對待親兒。
想起那人所做的一切,心中猛地一緊,往前飛躍的動作也頓時僵住。在地麵停住,伸手捂著胸口,陣陣揪痛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