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水穀仰頭閉上眼睛,惱怒自己居然沒有陪在那個人身邊。雖然不知道這中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那般堅韌的人竟會被逼的跳崖,顯然已經是絕望到極點了。
再次起身走到崖邊,看著那漫天的霧氣,久久沉默著。然後像是終於做出了某樣決定般,彎身撿起地上破碎的碧玉簪,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小少爺?”看到主子回莊,一直等候在門口的碧兒趕緊迎了上去。下意識的在人群中找著什麼身影,但過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隻好收回目光看向主子懷中。然後在下一秒驚愕出聲。
居天桀的心情還是有點奇怪,說不清那是種什麼感覺,很悶很煩躁。除去了那個女人,卻沒有想象中的輕鬆和愉悅,反倒是想有什麼一直以來支撐著自己的東西瞬間倒塌了一樣。
隨手將懷中的親兒遞給一旁的侍衛,丟下一句“任何人不要找我”就徑自走進莊內。
碧兒有些錯愕的看著主人離去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的,竟發現那個一直強勢的人好像有些寂寞和孤獨起來,渾身蔓延著一種無言的憂傷。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夫人呢?”收回目光,隨意的掃了一眼那些跟著一起去的江湖中人,然後走向抱著小少爺的侍衛:“小少爺又是怎麼了?”
“夫人跳崖了。”被問到的侍衛偷偷往旁邊看了幾眼,然後小聲道。
“什麼?”碧兒驚愕的瞪大眼睛,有點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會這樣?”雖然一開始就知道那個人是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性子,卻也沒想到事情會到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我們在絕情崖前麵看到她跟小少爺,然後她好像說什麼要跟公子恩斷義絕之類的話後就直接在我們麵前從崖上跳下去了。”
“絕情崖?”想到江湖中關於絕情崖的傳說,碧兒的眼睛睜得越發,許久之後才若有所思的往剛才主人離去的方向看了幾眼,低頭喃語:“怪不得。”
怪不得那麼強勢的人會突然變成這樣!
“那小少爺呢?”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著對方懷中的小男孩,再次不解的問道。
“公子點了他的昏睡穴。”侍衛老實的回答。
“好了,快把小少爺送回院子。他肯定累了好多天,需要好好休息下,記得等會把穴道解開。小少爺還太小了,穴道製住的話對他身體不好。”趕緊轉身走回莊內,碧兒知道,現在的自己,隻能做作為一個丫鬟該做的事。
看著在床上安睡的小人兒,想到他這麼小的年紀就要麵對那麼大的打擊,憐惜的歎口氣,然後轉身看向身後的那些丫鬟:“好了,我們出去吧。讓小少爺好好休息下。還有,記得叫廚房多準備點吃的,小少爺醒來以後肯定會很餓的。”
“是,碧兒姐。”幾個丫鬟恭敬的齊聲答道。
既然公主已經死了,碧兒也就恢複了原來的身份。雖然沒有什麼具體的職位,卻有著比管家還要大的全力。
站在門口,再次回頭看了房內床上那個小小的人兒一眼,然後輕輕拉上門轉身走了出去。
“桀,怎麼了?”看著好友從進了自己院子就不停喝酒沉默不語的模樣,滄子傑有些不安的問道。
居天桀拿在酒杯揚在半空的手停頓了下,微微垂眸,像是想起什麼事情般,然後再次仰頭灌下滿口的烈酒。
“桀?”還是第一次見到好友這般失落,滄子傑狐疑的皺眉:“沒有追到那個女人?”
“不是。”生硬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般。
不是沒有找到,而是找到了,並且解決的很徹底。
是啊,實在是太徹底了,真正的斬草除根。但是,這不正是自己的願望嗎?為什麼心裏會有那種酸澀到揪痛的感覺?為何心情如此煩躁好似天灰地暗?
居天桀沉默著,除了不停的倒酒喝酒,竟沒有再說一句。
滄子傑心裏慢慢湧上不安,看著好友如此頹廢的模樣,很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開口了過了半天卻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桀,不要再喝了。”酒壺慢慢空了,酒壇也空出了好幾壇。滄子傑終於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居天桀抱著酒壇的手:“酒喝多了傷身體,不要再喝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居天桀僅僅是平靜的看了身邊的好友一眼,推開他伸過來的手後,再次仰頭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