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欣?”看著床上人睫毛顫抖但就是沒有睜開眼睛的模樣,簡水穀放緩了語調,再次輕柔的喚了聲。而專心於觀察床上之人的他並沒有發現,身邊的居天桀在看到自己臉上那種混著柔情與擔憂各種複雜的表情後,眸中布滿陰鷙。
“居莊主,你還是先回去吧。我想公主殿下應該在找你了。”幾日來在莊上也聽聞了那位公主殿下粘身邊男人的程度,簡水穀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話。
“哼!”握起的拳頭鬆開又握起,居天桀看看那個惹人厭的男人,再看看床上人蒼白混著青色的臉,頓了一下,腦中浮現出她兩次在自己眼前吐血的場景,濃眉緊皺,然後冷哼一聲鬆開握緊的拳頭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要是你沒治好她,我定讓你身敗名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離開房間的時候,還不忘丟下威脅的話語。
簡水穀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低笑:“我還有什麼名可裂的?更何況名利本就是身外之物,跟我又有何關係。”
想到那人把這些身外之物看的實在太重的模樣,簡水穀再次低低一笑,聲音中帶著無可奈何的歎息:“陷得太深,看不透啊。”
這句話剛說完的時候,簡水穀發現床上之人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隻是眼神有些空洞。
“宛欣?”俯下身,看著眼前人空洞的水眸,簡水穀輕柔的喚了聲。
“嘶,痛。”宛夜隻是沉浸在渾身的疼痛中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瓣被咬的留下發白的牙印。
看著對方臉上那種毫不掩飾的痛楚,簡水穀的心刺痛了一下,輕輕執起宛夜放下被下的手,感覺到平穩的脈象後才輕輕鬆了口氣。想到近幾日一直都重複著這個動作,唇角邊下意識的擠出了一個淺淺的苦笑。
許久之後,宛夜空洞無神的眸子裏才慢慢轉醒恢複了一些身材,抬眸看向身邊一臉憂傷的男人,輕聲嚅喃道:“簡大哥,怎麼了?”
聲音幹澀而嘶啞。
“宛欣,你醒了。”看著那雙重新恢複身材的眸子,簡水穀收起臉上外露的憂傷,起身走到屏風外倒了杯水走進來:“來,先喝點水。”
宛夜疑惑的看了眼前俊美如謫仙的男人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眼前男人好像真的比之前還要溫柔了,至少,臉上的關切和笑容都要比以前真心。
“簡大哥,我怎麼了?”起身咽了口水,感覺喉間的幹澀好了很多之後,宛夜才輕輕開口道。
“沒什麼,隻是之前傷勢太嚴重所以一直在昏睡。”簡水穀下意識的躲開那雙清澈的眸子,不知為何就是無法將現在的實情跟她說出來。
“臉上有點怪怪的。”宛夜伸手摸摸臉,然後呢喃道:“有點癢,感覺好奇怪。”
簡水穀臉上努力擠出的笑容頓時呆滯,看著對方眼中的清澈,躲閃的動作也越發明顯了。
狐疑的看著眼前如仙男子閃躲的眼神,一陣不安從心裏竄起,宛夜摸著臉,遲疑了一下,然後幹澀的問道:“簡大哥,出了什麼事嗎?”
“那個……”看著那張雖然臉色不是很好但依舊傾城的容顏,想到兩個小時後這張臉會變成什麼模樣,簡水穀心痛的像是快要碎掉般:“宛欣,對不起。”
“怎麼了?”宛夜吃力的坐起身,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床邊的男人:“簡大哥,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是不是那個男人已經娶親了?還是他把休書送過來了?”
將心中的疑惑和猜忌說出,看著對方依舊凝重的臉色,宛夜心涼了一下,然後整個人猛地一震,手下意識的摸著臉,像是已經察覺到什麼般:“是不是我出了什麼事?”
“中毒了對不對?”探手摸摸自己的脈搏,宛夜猛地抬頭:“什麼毒?”
“情殤。”兩個字艱難的從口中擠出來。簡水穀垂著頭,不敢看眼前那雙清澈眸子瞬間變得絕望的模樣。
“怎麼回事?”宛夜呆滯了,雖然心裏已經做出了千萬種假設,卻不曾想到還會有更嚴重的一種。傾城的臉瞬間變得死灰,眼中的光彩再次散去:“誰?誰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