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宛夜佯裝疑惑的皺眉,然後像是終於想通什麼似的,手指著嘴唇可愛的歪頭道:“原來是這樣啊,娘親。”
一句“娘親”讓陳鳳音臉上鬆弛的肉抖了又抖,最後忍了半天才終於平息下去。
但是,心裏卻氣得牙癢癢了。
該死的賤人,居然敢變著法子罵我賤人。
要不是因為你現在還有點利用價值,不然的話,哪裏還輪得到你這個賤人囂張。
宛夜隻是慵懶的坐在那,悠閑的玩著桌上的茶壺。
陳鳳音努力將心裏的不悅咽下,依舊諂媚的笑著:“欣兒,咱娘倆這麼長時間不見,不是多聊聊天嗎?”
“你說吧,我在聽。”宛夜隻是冷冷的點了點頭,然後迷離的目光繼續越過窗外掃向不知名的遠方。而她的這個舉動,讓陳鳳音心中的怒火燃燒的更熱切了。但是想到此時景家的困窘,再看看眼前這個跟自己女兒幾乎完全一樣的容顏,咬咬牙,還是把不快咽了下去。
“欣兒啊,你說說在居士山莊過的怎麼樣?新姑爺對你好嗎?”
宛夜回頭掃了那個臉色複雜的人一眼,半晌才幽幽歎息:“放心吧,暫時是不會被休的。”
“你……”看出宛夜眼中淡淡的嘲諷,陳鳳音氣憤的接了句,但是想到此時的具體情況,又再次縮了回去:“欣兒怎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呢?娘這麼問是因為擔心你,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回娘呢?”
“你這孩子,怎麼一嫁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娘問你姑爺對你怎麼樣,你怎麼可以說暫時不會休呢。你好歹也要說一下什麼恨和睦之類的話吧。”不知宛夜的這句話觸動了她的什麼神經,陳鳳音一臉羞愧的指著宛夜,口中絮絮叨叨的嘮叨著什麼。
“隻要我不被休不就行了嗎?反正你們關心的不也就是這個嗎?”宛夜冷笑著,毫不猶豫的拆穿對方的心思:“隻要我不被休,居士山莊對景家的援助就不會停止,你們才能繼續高枕無憂的過著舒適的生活不是嗎?既然這樣,何必說那些讓人惡心的話?”
“你這個……”陳鳳音被氣得臉通紅,顫抖著手指向宛夜,但是在對上對方那雙清冷帶著嘲諷的眼神時,氣焰卻不知為何減弱了。掙紮了半天,卻隻剩下一句有氣無力的辯解:“欣兒,娘是在關心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跟娘說話呢?”
宛夜冷笑著,敏銳的掃向窗外一閃而過的影子。垂眉思索了片刻,然後徑自起身走到陳鳳音麵前,牽起她的手,柔柔的笑著:“娘,你在說什麼呢。我在居士山莊很好,夫君很疼我。你不要擔心了。倒是你跟爹,平時可要多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了。”
陳鳳音被宛夜突如其來的改變給嚇得一愣一愣的。過了半天,在看到對方眼中依舊的清冷時,才終於回過神來,順著宛夜的視線往外一看,也意識到了些什麼。
“欣兒啊,你別怪娘我嘮叨。隻是你現在都嫁人了,在別人家裏可不比自己家,做事不要再那麼隨行了。姑爺疼你是好事,但是你也不要恃寵而驕啊。”
宛夜冷哼一句,看著眼前這個老女人臉上的做作笑容,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按照腦中幻想的姐姐會怎麼做來演戲:“娘你怎麼可以怎麼說啊?爹跟娘不也很疼我嗎?你看我哪裏有恃寵而驕,娘實在是太不相信欣兒了。”
窗外的身影閃了閃,顯然是正認真的聽著屋內的動靜。
宛夜輕笑,毅然起身,在陳鳳音詫異的注視中直接拉開門:“咦,娘,你不是讓小翠去拿桂花糕嗎?怎麼現在都沒拿來?我都有點餓了。”
就在宛夜拉門的一瞬間,一直站在窗外的身影終於消失了。
而宛夜,也暗暗鬆了口氣。回頭看著那個再次掛上冷漠麵具的女人,心微疼,卻沒有多說什麼:“我會努力扮好姐姐這個角色,但是你這邊也要小心點。如果因為這邊的疏忽而出了什麼故障的話,到時候就別怪我不客氣。不要以為我還是四年前那個任人欺淩的景宛夜。當然,如果你想試試現在的我是什麼樣子,我不會客氣的。”
陳鳳音咬著牙,怒視眼前的人,但是掙紮了半天,卻還是悶悶的什麼都沒說。隻是手顫抖的動作越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