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樓梯很窄,而且全是木質的。晚上下班回來,踏在上麵,聽著咯吱咯吱的聲音,心裏卻覺得有種酸澀的滿足。
那種聲音,在安靜的夜裏,顯得特別的清晰,就像是回家了有人在等著自己一樣。
聽到那個聲音,似乎就是在告訴自己,到家了。偽裝,可以卸下了。悲傷,可以泄露了。自尊,也可以拿起了。
每次在樓梯口時,媚都會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然後在她耳邊說:“夜,我們回家了。”
這已經成了兩人間沒有明言的默契。隻要是走到那,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會停下來給自己一個擁抱。
這樣相互取暖的日子,一直到一年後被那人看中才算是有個終結。
斂眉收起臉上憂傷的神情,宛夜佯裝沒有看到身後店小二疑惑的注視,再次邁出堅定的步伐往上麵走去。
沒事了。
現在,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媚,我在很努力的活著,在努力的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幸福。你,也要一樣。
隻有努力著,堅持著,才能勇敢的活下去。
記得我們的約定,不放棄不流淚,玩樂人生。
站在二樓樓梯口,宛夜才剛剛側頭準備重新掃視一下一樓的景象,然後在轉頭的瞬間眼角瞟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勝雪的銀發,清俊的麵容,優雅如仙的氣質。
是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個銀發男子,看著對方正望著窗外獨自飲酒的模樣,腳像是失去控製般,徑自往那邊走去,把身後再次露出詫異神情的店小二扔在原地。
“有緣千裏來相會,兄台,我們又見麵了。”宛夜學著電視裏看到的古人見麵時文縐縐的模樣行了個禮,然後在對方詫異的注視中微笑:“請問在下有那個榮幸可以與兄台同桌一樂嗎?”
“啊?”看著眼前一身男裝的清麗人兒,簡水穀下意識的眨了兩下眼睛,又長又黑的眼睫上下撲閃幾下,最後才有些手足無措的垂下頭,輕聲“恩”了句。
跟之前一樣,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顏上,再次籠上淡淡的薄紅。
而宛夜,則是一臉鎮定的在對麵的椅上坐下,然後一揮手招來不遠處的店小二:“把你們店裏的招牌菜都來一份,要快點。”
“好咧。”聽到宛夜這句話,店小二一掃之前的頹廢,喜笑顏開的奔著往樓下跑去。
把視線從店小二身上收回,宛夜再次興味的看著眼前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男子:“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啊?”簡水穀再次下意識的發出一聲驚呼,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俊臉爆紅的垂下頭,聲音喃喃如蚊吟:“簡水穀。”
真的好單純啊。
看著對麵男子恨不得把頭塞到桌子底下的舉動,宛夜興味的笑著。近日來陰霾的心情在對方單純的舉動中一掃而光,嘴角的笑容也勾出了越發真心的弧度。
“簡兄,這樣稱呼可行?”宛夜邪惡的眯起漆黑的眼睛,開始計劃怎麼讓小白兔說出自己的來曆。
而她,則是真的想要知道是什麼樣的條件才能養出如此純潔的小白兔。
“啊,哦,恩。”簡水穀果然如小白兔般,在錯愕之後趕緊乖乖的點頭,然後又趕緊低下頭,像是很認真的打量著什麼東西。而桌上的東西,從宛夜來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曾再動過絲毫。
“在下靜夜。”宛夜微笑,很滿意的看著對方在自己微笑的注視下臉紅的更徹底。很顯然的,在這種濃情蜜意調戲純情美男的美好時刻,宛夜忘了自己是身著一身男裝,也忘了如果一個男人因為身為男人的自己一個淺淺的微笑而臉紅說明了什麼問題。
“靜—夜?”簡水穀下意識的呢喃著那兩個字,不知為何,嘴角下意識的勾出了一個淺淺的笑靨。
“怎麼?我名字很好笑?”宛夜調侃的挑眉。
“啊,不是,不是。”簡水穀手足無措的搖頭擺手,樣子可愛的讓宛夜忍不住啞然失笑。
“簡兄,你實在是太可愛了。”宛夜挑眉,是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可……可愛?”簡水穀差點一口咬住自己的舌頭,實在想不出為何自己一個大男人會被一個姑娘家稱作“可愛?”
“是啊,很可愛。”宛夜壞笑著給予肯定的答複,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對方一眼:“不知簡兄喜歡什麼動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