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想,二皇子大概又把自己說的當笑話聽了,真失敗,說實話還沒人信。
“快起來,我不占領你的地方了。”李代堯向她走過去,想把她拉起來。
朝暮急忙伸出手來,朝他擺了擺,“我喜歡坐在地上,很舒服,放心吧,我身體好著呢,不會感冒的。”
“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子,”李代堯很無奈,“誰會在這大冷天,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那是因為她們弱不禁風,哪像我這麼強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朝暮自豪地說,別的她不敢吹,要說她這強健的身體,那可真是不一般,活了三十四年,啥毛病沒有,感冒都隻有兩三次。
見李代堯準備回自己的地盤,朝暮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於是她諂媚地笑道:“二皇子,既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可以準許我兩件事啊?”
“什麼事?”李代堯心裏好笑,卻一臉考究地看著她。
看得朝暮心裏一縮,底氣又不足了,“那個,第一,把我的匣子還給我,第二,準許我的活動範圍廣一點,可以出山洞到鎮子裏去走一走。”
朝暮一口氣說完,見李代堯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她想自己是沒什麼希望了。
“我從來沒有限製過你進出山洞的自由呀,至於第一件,你匣子裏的錢早已經用做軍費,拿不回來了。”李代堯知道她一直想離開,如果有錢,就等於給了她一雙翅膀,可以到任何地方安家了。
雖然目的沒有達到,但能爭到進出自由的權利也不錯了。
朝暮從上午一直祈禱到下午,雨一直沒停,到了晚上,她就開始詛咒了,其實即使雨停了,內洞現在也住不了人。朝暮想如果有現代的帳篷就好了,管它什麼地方,什麼天氣,都不用擔心。
夜晚很快來臨,期間淩白宇來過一次,兩人不知在商議什麼,大概是關於中涼軍在京中的情況,反正朝暮也不想了解。沒多久,淩白宇就冒雨走了,真可憐,這可以是主子與奴才的區別,主子可以坐著不動,指揮千軍萬馬,而奴才卻要風吹雨打日曬地四處奔波。
朝暮大概是睡得太多了,翻來覆去的,羊都數了好幾千隻了,人卻越數越清醒。
“你睡著了嗎?”李代堯的聲音有些許的疲倦。
既然困了就睡嘛,幹嘛坐在那裏撐著,但這一句她沒敢講,“你一大活人在,我能睡得著嗎?”
“那陪我說會話吧。”李代堯說得可憐兮兮的,讓朝暮有點不適應。
“嗯,你說我聽吧,反正我是個沒話說的人。”
“父皇死了。”老皇帝死了?難怪二皇子怪怪的,雖然他說得很平靜,但明顯能感覺出他的落寞。
“是中涼軍殺的嗎?你想去報仇?”
“不是,父皇身體一直不好,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即使是被中涼軍殺的,我也不想為他報仇。”
朝暮覺得自己真不是個適合談話的人,至少她現在就不知該如何接話了,但李代堯似乎並不在意,繼續講了下去。
“因為我也想他死,他不是個好皇帝,也不是個好父親,更不是個好丈夫。我一日日地長大,一日日地心有不甘,若是我做皇帝,一定比他強上千萬倍,然而太子之位卻不屬於我。”李代堯變得漸漸有些激動。
“生在帝王家就是這樣了,誰能在管好天下的同時,又兼顧好自己的妻子兒女呢?何況他有那麼多的妻子兒女。”朝暮勸慰道,“你也不必過分苛責你父親,像你們這種繼承製度,即使你父親沒有治理天下的能力,也不得不擔起這個擔子,可想而知會有這種結果了,其實他也挺可憐的。”
“哼,可憐?可惜我不這麼想,你不了解我父皇,也不了解我。”李代堯顯然不同意她的說法,沒辦法,誰叫他們相隔這麼遠呢。
“是啊,嘴巴動動容易,並沒有親身經曆,當然不如你看得清。”
“如果這次中涼軍沒來襲,我也準備發動政變的,皇城護衛軍已經被我調走一半,而且皇宮中還有我的人,裏應外合,成功的幾率很大,所以一場戰爭是在所難免的。”
李代堯說得自信滿滿,朝暮卻聽得很不是滋味,她討厭自以為是的人,聽他這麼說,可想而知他不是什麼好人。
“你怎麼不說話了?”李代堯看著那坨棉被問道。
“跟你沒什麼好說的。”難道還想要她承認他這種想法是對的呀。
“我知道你可能討厭這樣的戰爭,但不管是我,還是中涼,又或是其他的什麼人,國家總會有一次戰亂的。”李代堯無情地說。
朝暮沒有說話,她不得不承認這句話他是說對了的。就這樣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