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了一場?是為了她嗎?是她害的嗎?逸凡哥哥為他又丟了這狀元,本來他至少還能有這狀元的身份在柳家抬得起頭來的,現在這樣的他是不是更加痛苦了呢?一切的錯原來竟然都源於她,她憑什麼毀了何逸凡呢?就因為她曾經給他不一樣的感覺嗎?所以她就該留在他身邊呀,難道她又做錯了嗎?她真的找不出自己的路了,好像怎麼做都是錯的,都是後悔,她本想就這樣在宮裏平平靜靜地過一生,但現在聽到何逸凡的消息,她又後悔了。
到底怎樣做才是對的呢?帶著這樣的無可奈何,朝暮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但夢卻不斷,第二天醒來夢中的片斷卻一點都抓不著。
中午時,皇後娘娘宮中竟然又來人把季成宣了過去,他是季廚的侄子,也一直幫季廚打下手。在大家羨慕的眼光中,禦廚房又有一人成功飛升,未來一片光明。送走季成,大家的眼光又瞄向了朝暮,杜興和朝暮是最有話說的,雖然這次的事,他也有點看低朝暮,但並沒有和大家一起孤立她,於是他笑嘻嘻地對朝暮說:“朝暮,我看下一個應該就輪到你了。”
朝暮對他笑笑,沒有回答,走開了,大家也都散開去做事了。她沒心情與他們討論這些,她討厭這些像浮雲一樣的靠不住的成功失敗,得到了有什麼好歡喜的,到頭來還不是要失去。她現在已經想不出這人世間有什麼是真實的了,也許她經曆的不過是一場夢,何必太執著。
午膳剛送走,小瑩從門口進來了,她是失寵的範嬪身邊的宮女,大家都不太理她,隻有做為新人的朝暮還能被她使喚得動,於是小瑩到禦廚房有什麼事都會叫朝暮做,朝暮也很願意幫她,第一是同情弱者的心情,另外還因為小瑩表麵裝著高傲的樣子很可愛,裝得一點都不好,連朝暮都能看穿。
“我家娘娘想喝湯,你們做好馬上送來。”小瑩見廚房沒什麼人,對著正在幫尹貴妃燉湯的小夏公公說道。
“範嬪娘娘想喝湯,這裏正好有剛燉好的烏雞湯,你端過去吧。”小夏不想再為一個失寵的主子費神,幹脆就把剛剛尹貴妃退回來的烏雞湯照原樣推給了小瑩。
小瑩很高興,朝暮看著生氣,但也不敢揭穿,隻見小瑩仍頤指氣使地對朝暮說:“你過來,端著跟我走。”
朝暮覺得人這種動物太難理解了,難道表麵有那麼重要嗎?要是小瑩知道這湯裏的一切緣由,會以怎樣的態度來麵對呢?
“小瑩,等阿蘭回來要她幫你吧,我沒出過禦廚房,我怕我等下會回不來。”雖然範嬪失寵,但這送膳的任務一直是阿蘭負責的。
“叫你送就你送,難道還讓娘娘等著你們不成?”小瑩就是這樣有點不可一世,不知是忘記了她們現在的處境,還是故意打腫臉充胖子。
“朝暮,你去送吧,不然這大小姐又要在這吵了,反正阿蘭也一直不太願意。”一旁的小夏有些不耐。
朝暮也見過小瑩在禦廚房撒野的樣子,隻好無奈地說:“那等下可能還得麻煩小瑩送我回禦廚房。”
“放心吧,我會派個小丫頭送你的。”
於是朝暮又第二次出了禦廚房,“朝暮,你想不想離開禦廚房,要是你想,等過一段時間娘娘再得恩寵,我求娘娘把你調過來。”路上小瑩問朝暮。
“不想,我蠻喜歡禦廚房的工作。”回答完小瑩,朝暮終於知道為什麼小瑩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可一世了,因為她明白在這宮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事情多了,她的主子失寵隻是暫時的,是雲是雨何必太在乎呢?隻要還沒死,宮中處處是奇跡。
“你這人可真怪,在禦廚房,而且是個燒火的,怎麼都難有出頭的一日啊。”
“為什麼一定要出頭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想過的生活,況且,小瑩,這宮裏可是專打出頭鳥呢。”小瑩回過頭瞧了她一眼,又繼續往前走,“我再說一句大不敬的話,現在你是指著範嬪娘娘能再得皇上恩寵,可是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哪一天要是皇上死了,”
“大膽,你是瘋了吧,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小瑩大喝一聲,把朝暮嚇得怔住了,“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可別怪我翻臉無情,省得到時害了我。”
一路上,小瑩沒再理朝暮,等範嬪娘娘用完膳,她也沒再見她,倒真的派了個小丫頭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