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和回憶會不會重合?夏娃被逐出伊甸園後,要忍受塵世的寒暑,分娩之苦,智慧果實的甘甜也成了美好的回憶,當她再次站在蘋果樹下吃蘋果的時候,記憶中的甘甜味道,會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變質呢?
當然會的,少了那一份初嚐禁果的忐忑,少了上帝的嬌慣,少了撒旦的誘惑,記憶也會淡薄,心裏殘留的美好,其滋味已不能滿足我們,隻能充當回憶而存在而不是向往的未來那種充實。人不可能再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回憶因此彌足珍貴。是什麼在左右我們?是什麼讓我們感到自己相對於宏觀而存在?是時代的潮流,人的意誌。
但是個人的思想往往會被一時的情緒掌控,事態也由此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悲傷而呐喊,心中的悲傷終於宣泄而出。在空曠無人的地方,往往沒有了呐喊的興趣,因為空間足夠廣闊,讓心裏升起無力感,再大的聲音也不會引起大自然的回聲,反而徒勞的消耗體力,但是在狹小的空間裏,心靈憋得難受,想要暴走,將天地撕裂,衝出牢籠,可是,堅硬的牆壁,要用怎樣的力量才能震破,這力量從何而來?恐懼折磨著神經,鞭笞意誌,想要擊垮我們,孤獨,想要孤獨的存在就無法借助群體的力量,想要借助群體的力量又要隨波逐流,除非成為眾人的主宰,可是心裏向往著獨行,而不是主宰,事了拂衣去,翩若驚鴻。
人多的時候,肮髒,嘈雜,人少又嫌孤獨,就像是冬天的豪豬群,想要擠在一起取暖,身上的刺卻傷了同伴。
人與人的距離終究應該保持在怎樣的程度,用怎樣的方式接近對方才不會被討厭或者顯得突兀,人為什麼會警惕一切接近自己的陌生東西,人為什麼會矛盾的想一些是事情,為什麼兩性之間會有愛情,這是激素的分泌還是靈魂的交流,如果是激素的分泌那麼物質存在的激素會左右精神存在的意誌,如果是靈魂的交流那麼靈魂究竟是怎樣存在的。
如何克製誘惑,如何拒絕,如何不讓自己後悔,如何得到別人的尊重,如何讓自己滿足,如何做到自己嫉妒或者向往的人那樣,如何讓女孩為自己傾心,如何在世間立足,心裏煩亂不堪,所以要呐喊,因為自己已然迷茫,淚水是可以宣泄,可那之後則是更多的茫然和心安理得,就像是麻痹自己的毒藥,為什麼男人要拒絕淚水,因為那會讓自己軟弱,安於現狀。悲痛的方式,是應該攢緊拳頭,是應該看著太陽,讓自己燃燒。
最後,在疲憊中安然睡去。
大陸的動亂終於從隕落的第一隻紫級靈開始,拉開了序幕。
埃德蒙殺死紫級空靈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發了一會兒呆,左右看了看,心裏總是有一種縈繞不散的危險。
“埃德蒙,好久不見了。記得最近一次也是十多年前,在柯爾特杯上,我們獲得冠軍的時候,之前,我們一直是同伴呢。”忽然,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繼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似乎是認識的人。
埃德蒙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臉上出現懷念的表情,“布魯諾,你變聲期唱壞了的嗓子還沒治好嗎?”
“我喜歡沙啞的語氣,這讓言語顯得粗糙,不過,現在並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十年前學院的藍圖,最高機密,由議長大人直接負責,具體由你我來執行的布魯諾計劃。”沙啞的聲音還在繼續,可是聲音的主人並未現形,他的語氣裏有一種克製不住的焦躁,以至於聲音往往短促急迫。
“是的,你也知道議長大人的野心,在和平的年代,絕不甘心做一個安於守成的人,不過他也沒有想到吧,隻是在十年之後,大陸就開始動蕩不安了。”埃德蒙歎了口氣,接著說:“現在的天空學院已經被神選者控製,十字議會的最高層估計都成了傀儡,布魯諾計劃也成了一紙空談。”
“所以!”沙啞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我要忍受背叛的惡名,掛著血腥殘忍的標簽繼續在海外靈師聯盟呆下去?那樣我不就成了一個罪人,一個被人唾罵的肮髒小人?那些曆史的文獻會如何記載我?我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你瘋了?你難道要和神選者合作,把布魯諾計劃執行下去?那樣的話,海外靈師聯盟的人再被神選者控製住,這場戰爭人類就幾乎沒有贏的希望了!”埃德蒙大驚失色。
“人類?那是什麼玩意兒,那麼大的抽象概念,聽起來就像‘天空’,‘大地’一樣,我要因為這個東西被流言中傷?我要因為這個虛無縹緲的玩意兒背負惡名?別開玩笑了,我來這裏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知道這個計劃的隻有你我,或許還有神選者,他們應該有讀取議長大人記憶的方法,你想要阻止我,對嗎?”沙啞的聲音突然間亢奮起來,尾音高昂,就像用碎瓷片掛玻璃,難聽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