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師界的鬣狗?那可真是惡心的東西啊,看到強大的存在捕獲獵物,恬不知恥的要去分一杯羹,這種想著不勞而獲的惡心家夥,簡直就和蟑螂一樣!”狄奧尼索斯憤憤的說道,他眼神有些淩亂,胸口悶熱,因為之前那場靠冰霜飛龍翻盤的戰鬥還縈繞在他心上,精神也變得很不穩定,嘴裏幹渴的慌,想要把心裏的想法胡亂的吐出來。
希伯萊隻是笑笑,“何必如此憎恨這種肮髒的東西,發現了就順手殺掉便是!那位躲在角落裏的朋友,別以為你的幻靈是上品的變異多脊螺紋海馬,就堂而皇之的隱藏在那個地方,哼,找死!”
伊諾克緩緩的從袖子裏抽出刀刃,剛才要不是伊莎貝拉感測出來,連對環境的掌控能力極佳的他都沒有發現,這無疑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冰寒的殺意衝天而起。
殺意這個東西很奇妙,人的信念,意誌受到激揚的時候,往往會刺激激素分泌,激素又通過空氣傳傳播被別人吸收,從而感受到他們的內心,就像是悲傷的氣氛會傳染一樣,但是伊諾克純粹是心裏的殺意通過意念波動的形式在核心裏醞釀,引發別人的心裏的共振,這種冰寒的不帶一絲暖意的念頭真是讓鬼神都為之顫抖。
“出來,否則,死!”伊諾克緩緩走向那個方向,手裏的刀刃高速震蕩著,空氣被割碎的意誌攪成粉碎,就像一柄震動的音叉伸入水中,讓水跳動起來。
那邊一點聲音都沒有,伊諾克突然揮出一刀!
“乒!”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透明的遮掩屏障碎裂,露出後麵一個半大的少女,粉紅色短發,眼睛是天空的色澤,天藍天藍,蒙著水霧,不帶一絲渣滓。
狄奧尼索斯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猛的撞擊了一下,呼吸也有些急促了,他從來沒看過這麼幹淨的女孩,沒有一點灰塵,從外表到內心,透過不帶絲毫遮掩的眼睛看到心靈,內外通透,這份純淨足讓所有心機深沉的人羞愧。
所以希伯萊下意識的低下頭,不敢和她對視,他的眼睛完全是個人意誌組成的黑幕,和他對視的人,都會感受到遮掩住的深不可測,內心像是被關進小黑屋子裏一樣,在自己建造的鋼鐵牢籠裏思考,通過一個狹小的細縫把自己的意識傳遞出去,避免和外界接觸,或者說是被外界接觸,以此來獲得所謂的安全感,確實,這樣的做法能避免別人看透你的內心,很難算計你,但是也拒絕了和別人真正內心交流的可能,拒絕了放開內心,給孤獨無依的內心一個寄托,終生生活在孤獨的黑暗之中。
他看過很多人的眼睛,大部分是自以為是的掩蓋,又想親近自己喜愛的人,求得內心的滿足,卻又害怕被傷害,或是敏感到恐懼的地步,這樣舉步維艱的醜態。也有像他一樣,把心鎖在匣子裏的狠辣角色,最少的就是內心無礙,像哈辛托這隻老狐狸,掩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心裏有心,層層疊疊,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連猜測都難,還有就是眼前的少女,讓你想到這世界上唯一沒有汙染的淨土。
“你是誰?為什麼躲在哪裏偷看?”希伯萊隻是驚訝了一下就恢複了常態,遇到超出自己想象的東西,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戒備,習慣性的機警。
“你為什麼想殺死我?”女孩睜著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睛看著伊諾克,“你殺死過很多生命嗎?你是為了單純的殺死而殺死對吧!為什麼不讓生命自然的終結呢?”
“嗬嗬,這是一個工作,叔叔就是幹這行的,就像鍾表匠要帶著眼鏡把懷表的指針撥正,廚師要細心的把料理烹飪妥當,我的工作就是終結生命,職業本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是嗎?”伊諾克難得的多說了一番話,更多是為自己的行為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