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進客棧連一杯茶水都來不及喝,但顧城還是跟了上去。
落後那個白衣少年百餘步距離,顧城兩人慢吞吞地跟了上去,同時最終嚼著幹糧,心中抱怨對方,就不能等會在離開嗎,而且如果可以拚上桌子說上幾句話的話,到時正好借機提出同行,這樣想著,顧城腳下卻是不停,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這是此時最好的寫照,雖然這不是敕勒川,也不是陰山下,但眼前的一幕,依然是那麼地壯麗。
夕陽漸漸落下山腰,天空一片蒼茫,如穹廬籠罩著這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風迎麵吹來,帶來羊嗥、牛嘯、馬嘶,混合成一種蒼涼的聲韻,然後,羊群、牛群、馬群,排山倒海般合圍而來。
青山,綠草,牛羊馬匹奔騰,如一支大軍,勇往無前。
顧城看得這天地間的奇觀,一時都停了下來,似乎整個心胸,都為之舒展開來。
牧群漸漸遠去,遠處卻傳來了牧民的歌聲,歌聲是那麼高亢而清越,歌曲的起端是一聲聲的“阿拉”,那是遊牧**所信奉的神名。肩並著肩,倆人一起向著歌聲傳來處走去。
墨綠色的草原上,是一頂頂白色的帳篷,如點點繁星照耀下,墨綠地毯上點綴的小花,顧城長嘯一聲,已經展開了輕功,身形起伏間,將夕陽拋在了後頭。
顧城口中出長嘯不絕,那是一種無拘無束的爽快,讓他張開了雙臂,體內內力流轉,在他的雙臂周圍,形成了一個氣場,他的身子就如大鳥般飛起,翱翔著。顧城就像是一隻優雅的海燕般,輕飄飄地跟在她身後五步之遙的地方,偶爾懶洋洋地點一下地,或是搖一下雙臂,便飛出去老遠。
良久之後,顧城停止了嘯聲,回過神了,說不出的暢快,抬眼望去,已經可以看到人影綽綽,這才重新回到了步行階段,一陣狂奔,來到了篝火旁邊。
數十名藏人女子,正圍著篝火歌唱,她們穿著鮮豔的彩衣,長袍大袖,她們的柔結成無數根細小的長辮,流水般垂在雙肩。她們的身子嬌小,滿身綴著環佩,煥著珠光寶氣的金銀色彩,她們的頭上,都戴著頂小而鮮豔的呢帽。
藏女天真,熱情而爽朗,見到兩人前來,笑著迎上來,嘴裏說著嘰裏咕嚕的話。顧城一頭霧水,一句也聽不懂,隻能比劃著,卻誰也不懂得誰的意思,一開始還自顧自的比劃著,到後來幹脆就不再比劃了。
目光飛快地掃過人群,卻沒有看到想見的那個臉上有疤的少年,想必是已經錯過了,或是已經睡了。顧城也不在意,他已經看到了白天見過的那個女扮男裝的白衣少年,坐在一個火堆邊,有些笨拙地翻動著火叉上的羊肉。
雖然他周圍的人不少,他卻好像鶴立雞群一般,與周圍的人涇渭分明。
顧城微笑著走了過去,謝了他白天幫忙指路的同時,在他的身邊坐下來,那“少年”微微皺了皺眉,卻終究沒有離開。顧城從邊上取過羊肉,刷上油醬,在火上翻動著,手法熟練之極,一會功夫,一大塊羊肉,開始烤羊肉,雖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他好像天生就有這不錯的天賦,做起來倒也盡然有序,一會後就有香味傳出,雖然不是頂級美味,但也可以入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