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在旁邊笑道:“哈哈,你怎麼跟棠兒一樣。”
朱貴妃臉色不快,嗤笑道:“什麼破東西,好稀罕麼?”
七皇子自幼得盡嬌寵,又還是個小孩子,自然不懂什麼客套,聞言撇嘴道:“你不稀罕,八弟稀罕就是了。這可是二哥專門給我找的,你說是不稀罕,隻怕自己也沒有見過吧。”
朱貴妃更是惱火,喝道:“我也是你母妃,眼裏沒個尊長麼?!”
八皇子和十公主都停了下來,像是嚇得愣住。七皇子卻不理會,他原本比別人淘氣一些,更是喜歡捉弄人,嘻嘻笑道:“哈哈,被我說中了吧!”說著在臉上比劃,“羞羞羞……,還跟小孩子慪氣,可別氣哭了喲……”
朱貴妃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情知嘴角上討不了好,再爭執下去,等會傳開恐怕更是要被人笑話。隻得忍了滿腔怒氣,一把扔掉八皇子手中的竹蜻蜓,“別玩了,跟母妃去席上坐著!”
“喲,這是做什麼?”海陵王手握精良馬鞭,一身青玉色團蝠紋織金華袍,嘴角笑容頗為意味深長,正慢悠悠踱步過來。
“哼!”朱貴妃一聲冷笑,看也不看的離去。
“六皇叔好,三哥好。”七皇子笑著請了一句安,跑開揀起竹蜻蜓,回頭朝十公主招手道:“棠兒,我們來比一比,輸了的揀十次。”
“怕你麼?”十公主滿是不服氣,笑著追了過去。
三皇子迎風朗然站立,看著弟弟妹妹們跑遠,又往更遠處遙望了下朱貴妃,回頭笑道:“六皇叔,你瞧方才是怎麼回事?侄兒看朱母妃甚是生氣,連話也不答,倒像是鬥嘴輸給老七似的。”
海陵王嘴角笑意漂浮,眯著雙目道:“那是你父皇的心頭肉,誰又得罪的起呢?”
朱貴妃當然聽不到二人議論,不過眼下心頭怒火熊熊,即便是聽見,隻怕也都要被燒成灰燼了。七皇子不過是個小毛孩,就敢如此囂張,越想越惱恨,又無處發作,心頭梗得添了一堆石頭似的。側頭見八皇子抿嘴不言,更是生氣,“悶嘴葫蘆!老七才比你大半歲,方才他欺負母妃,你怎麼一句都說不來?一點都不聽話,別整日惦記著跟他去玩!”
八皇子都快要哭了,小聲道:“母妃,兒臣以後不去了。”
“怎麼回事?”明帝遠遠在台上瞧見,開口問道。
“皇上……”朱貴妃滿心委屈,趕緊領著八皇子走上去,跟前宮人林立,方才的事情更是說不出口。低頭絞著手中絲絹,半晌才道:“剛才嶸兒淘氣,臣妾一著急說了兩句,現在心口悶得慌,有些難受。”
明帝見她眸光朦朧,忙問:“心口疼得厲害?”側首吩咐人去召太醫,起身扶道:“走吧,朕陪你到近處錦春園歇會。”
如此也算是撇開眾宮妃,單獨的一份恩寵。朱貴妃終於高興了一些,軟綿綿的搭上皇帝的手,順著話點頭道:“有皇上陪著,稍微歇一會就好了。”
錦春園的格局並不算大,隻是皇帝後妃臨時休息之所。明帝揀了清淨的偏殿,讓宮人服侍著朱貴妃躺下,自己也倚在旁邊,漫不經心撥著茶道:“你的性子太急躁,太肯動氣,若有你姐姐一半溫和,也少生許多的氣。”
朱貴妃待要說起方才的事,想了想又忍住,莫說皇帝素來偏疼七皇子,單是跟小孩子慪氣之舉,說出來也甚是不光彩。然而終究是惱火,忍不住抱怨道:“臣妾固然沒有姐姐大度,可是宮裏的人又何嚐知道尊敬?上上下下,不論尊卑大小,都敢拿言語擠兌臣妾,心裏能不……”
“好了。”明帝蹙眉打斷她,不悅道:“這宮裏誰又擠兌你了,朕怎麼沒瞧見?便是皇貴妃,平日裏也總讓著你,如何還說這樣的話?你姐姐雖不在,現如今還有皇貴妃和賢妃,都是貞靜賢淑的,你也該少學著一點兒。”
“是。”朱貴妃不敢辯駁,心頭不由更恨一層。
此時的慕毓芫剛剛忙完,小皇子喝了藥,果然安靜下來不少,自己也有些勞累,遂坐在窗邊吹風透氣。雙痕攆退眾人,自己拿了美人捶過來,輕敲笑道:“算算時辰,也差不多該開始狩獵,不知道怎樣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