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往後麵瞧了瞧,不過才幾十來號人,懷疑道:“韓兄所言不虛,隻是——”
韓密笑著擺擺手,神色似十分輕鬆,“我雖先行,卻有兩千人隨後抄小路過來。再說我是漢安王的人,不會受到什麼為難的,將軍不用太擔心。”雲琅拱手謝過,護著公主行輦往前急奔,漸行漸遠。
“將軍,我們哪兒來的兩千人?”
“嗬,怕什麼?我自有好辦法。”韓密看了一眼憂心的隨從,翻身上馬,朝身後的隨從振臂高呼道:“膽兒大的,跟著我一起前去。”眾人大笑附和著,緊隨其後調轉馬頭飛奔,想來不刻便要遭遇夏烈王的人。
空曠的闊地裏,夜風掠過樹林的聲音似女子嗚咽。璀璨明麗的星空下,韓密正神情悠閑的打著盹,似乎在等著夏烈王府的人過來。邊上的隨從忍了半日,小心翼翼開口問道:“將軍,方才說的好辦法,該不會就是在這兒幹等吧?”
韓密笑了笑,認真道:“正是。”
那隨從張大了嘴,苦笑道:“可是夏烈王他們,少說也有……”話音未落,便見官道遠處有浩浩蕩蕩的隊伍奔襲而來,兩邊樹間的鳥兒驚得四起飛散,放眼望去是黑壓壓的一片,少說也有數千人之眾。
為首的將領行色焦急,看到韓密倒是愣了一下,疑惑道:“韓將軍不在慶都鎮守流寇,怎麼有空來穎川?”說著往身後看了看,更顯不解,遂揮手讓自己的隊伍停下。
韓密慢悠悠晃過去,俯身貼在那人耳畔道:“大人有所不知,方才下官遇到公主鑾駕,說是太後病重,皇上特意召公主和世子回京。公主卻說,如此匆匆忙忙離去,難免會讓老王爺擔心,所以讓下官前往穎川一趟,替府上報個平安。”
那人訕笑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有勞韓將軍了。”
“沒事,沒事。”韓密咳嗽一聲坐直身子,故作疑惑道:“這天都黑了,大人又是去哪兒?有什麼要緊的事,能比得上公主和世子的消息?大人還是快回去,免得讓老王爺擔心呐。”
那人自是不肯,反笑道:“既然有將軍去稟告消息,下官就去忙自己的了。”
“大人且慢——”韓密笑著將他攔住,自知此時萬不能露出馬腳,故作不經意的朝身後林子瞥了一眼,慢悠悠說道:“再往前就是慶都,難道大人有什麼要緊事,要稟告我家王爺?不如轉告於下官,也免得大人勞煩辛苦。”
那人似有些猶豫,身旁隨從催促道:“大人,不能再耽擱了。”
“哼!”韓密一聲冷笑,傲慢道:“大人真的不肯賞下官一個薄麵?若是大人執意要往前行,下官也不再多費口舌,且看看能不能過去!”他自然是神情自若,身旁的隨從也顯得有持無恐,風動的密林響聲良大,似乎在黑暗中潛伏著無數陰冷之箭。
韓密乃漢安王手下愛將,曆來掌控著數萬兵馬,此時的出現的確有些突兀,虛虛實實還真有些讓人費思量。畢竟兩藩的勢力不相伯仲,那將領鎖眉躊躇了半日,最後咬牙道:“好,就此別過!”千餘人的隊伍臨時改變方向,卻依然是整齊有素,不過片刻,便已漸漸消失遠去。
韓密這才鬆了口氣,看了看夏烈王人馬的去向,吩咐道:“快,回去告訴讓大隊人馬,立即分散到各個口子去攔截,他們這是抄小路去了。”
當中有隨從趕忙答應下,臨走卻疑惑道:“將軍,這麼冷的天你也出汗?”
“是麼?”韓密有些不信,反手朝額頭摸去,果然一片濕津津的水星,隻好略咳嗽了兩聲,板起臉斥道:“你小子懂得什麼,這是虛汗,虛汗!”
因韓密的人馬阻擊及時,公主等人很快便順利趕到慶都,當夜由漢安王安排,在王府內修整了一宿。次日啟程時,公主返京的消息已經傳開。諸地官員很快風聞,沿路皆派出大隊儀仗迎接,倒成了一件敲鑼打鼓的盛事。夏烈王縱使千般不情願,也不好率先和朝廷公然作對,況且漢安王早就有所準備,兩藩交界處已壓下數萬精兵待陣,審時度勢之下,隻好命自己的人馬退回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