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近在湖畔停下,麵前一汪碧波粼粼的湖水,雖然沒有到蓮花盛開的時節,不過一湖碧綠荷葉仍舊綠得喜人。湖光折射微耀人眼,慕毓芫背過日頭方向迎著清風,倚著青石雕欄道:“嗯?你怎麼對旁人感興趣了?”
春日陽光明媚,湖麵水波光芒映在謝宜華臉上,讓她的神色有些不真切,“嬪妾隻是覺得有意思,雖被眾人說的世上無雙,可是也沒見皇上召過一次。照此說來,後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
“嗬,這也不象你說的話。”慕毓芫搖了搖頭,抬手折了一枝翠綠新柳,隨意撫弄著雕花石台,“你何曾私心爭寵過,今日倒象是吃醋含酸了。”
謝宜華淡淡一笑,“沒什麼,不過一時感慨罷了。”
不過才一年餘,從前不問世事的清高少女,轉眼已成皇家禁宮嬪妃,雖然還有那雙明眸清澈如初,卻仍不免讓人唏噓。慕毓芫忽然想起些事情,於是說道:“剛才淳寧宮人太多,有些話也不便問你。”
“什麼話?”謝宜華眸色明亮,微微綻出光芒。
慕毓芫躊躇了會,垂眸看向碧綠如玉的湖水,“你跟佩柔一起進宮,怎麼她有了身孕,你卻半點沒有消息?而且,以你的脾性最是和睦,怎麼皇上卻甚少過去,我總是想不大明白。”
謝宜華卻是一笑,“娘娘,怎麼總盼著別人有身孕?”
“嗬,沒什麼盼不盼的。”慕毓芫聲音波瀾不驚,輕得似是自語,“即使是從前的皇後,皇上敬她重她,也不是照樣看著嬪妃們誕育麼。我不過是一名妃子,隻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哪裏管得了那麼多。”
“也對,由不得我們。”謝宜華似乎頗有感慨,仰目看向湛藍無雲的天空,“世上****深重、海誓山盟,也不過如此而已。娘娘能夠想得明白,自然也就不那麼辛苦了。”
“你又岔開話題。”慕毓芫收斂回心思,笑道:“算了,不用說了。咱們出來時間也不段,倒是有些酸乏。我也不送你,出了花園門各自回宮罷。”
“是,嬪妾送娘娘一段。”謝宜華微笑如常,回轉頭來。
慕毓芫回到椒香殿,正趕上七皇子醒來。五個月的小家夥還不知人事,隻是懵懵懂懂的看著周圍,不知何故突然咧嘴笑了一下,喜得奶娘直道:“娘娘你快看,小皇子剛才對著你笑,都懂得認人了。”周圍宮人們也跟著湊趣,爭相誇讚七皇子伶俐可人、粉雕玉琢,將來必定是個俊秀聰慧的少年。
“祉兒乖,讓母妃抱抱你。”慕毓芫抱過七皇子親了親,小家夥晃悠著手往她臉上摸去,奶娘在側旁陪笑道:“奴婢整天抱著小皇子,也沒見他如此高興過,到底娘娘才是他最親近的人呢。”
最親近的人?慕毓芫的心好似被紮了一下,如果三年前的那個孩子養在身邊,自己也該是他最親近的人吧。眼見奶娘和宮人們正在高興,勉力微笑道:“平時有你們細心照料祉兒,本宮也很放心,都下去領個賞罷。”
“謝娘娘賞賜!”眾人都是歡喜,趕忙磕頭。
“娘娘,是不是累了?”雙痕端著清茶上來,又道:“看娘娘的樣子,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可別悶在心裏。”
慕毓芫貼了貼七皇子的小臉,抬頭悠然歎道:“沒事,隻是不知忻夜如今可好?沒有親人在身邊照顧,心裏總是放心不下,不知道有沒有受委屈?”
雙痕垂首默了默,寬慰道:“娘娘,既然那邊沒有傳消息過來,小皇子就應該是長得很好,等到以後時機成熟——”
“不用去安排,本宮不想見到他。”還能怎麼樣呢?隻要他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好,慕毓芫將七皇子輕輕的放入搖籃中,轉過話題問道:“方才跟謝婕妤閑話,說到歌舞坊的一個人,聽說舞藝絕倫、容顏驚豔,可是原先咱們帶回來的桔梗?”
“正是,隻是沒查出她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