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偷小猜錢袋的就是那個夜涼凶女人。”
“什麼?”
“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她偷了我錢袋,但是我撞的人確實就是她。”毛小猜道。
“行,就算是,那天底下這麼多賊,你就不能出去多抓幾個,每天就在縣衙裏樂得清閑,好吃懶做,還纏著我們小猜!”
“我是留守縣衙的捕快,外頭都是老大和成牆管。”金勁不敢說得太大聲。
“那縣衙裏你也沒管好呀,這麼多葉子到處飛,萬一刮得本大人遍體鱗傷可怎麼辦?”許相夢一臉認真地假設道。
“大人有這麼……”
“你想說什麼?”許相夢一下子暴怒眼中。
“沒想說什麼。”金勁更委屈了。
廚房裏一片寂靜。
秋風掃落葉的廚院門外,金勁雙手握著掃把,被許相夢狠狠推了出去。
“掃幹淨了,不然不準吃飯!”許相夢又一次脅迫命令道。
“大人!”金勁一臉哀喪喚道。
一臉委屈哀怨的金勁拿掃把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劃過,才掃起幾張落葉,風起又飛散,重頭再來,又一次無情吹散。
“這怎麼掃啊?”金勁仰天呐喊道。
不管外頭金勁怎麼呼天喚地,許相夢都置若惘聞,隻顧著自己吃手前一大碗熱騰騰加料的湯麵。而毛小猜卻站在廚房門口,為金勁有些擔心。
“大人,這天掃落葉真的很困難,縣衙又這麼大,金捕快一定會掃瘋的!”毛小猜道。
“沒事,金勁那個家夥,不逼他就會偷著懶,不抓賊也就算了,還整天勾搭小姑娘,老子絕對不能放他任意妄為。”
許相夢義正言辭地說著,說道“小姑娘”時,驀地又想到牢房裏關著的淩水,便問:“給牢裏那個女子送早飯了嗎?”
“哎呀,我忘了!”毛小猜語氣急而略帶自責。
“沒事,我吃完親自給她送去。”
許相夢說罷大口大口幹完了一大碗麵,一滴湯也不留,一泯唇,許相夢又說不禁讚歎道:“小猜的廚子真的太棒了,我真是半路撿到寶。”
許相夢一手托著一碗麵,上麵還放倆饅頭走進牢房去。淩水見許相夢走來,已沒有最初那樣的莫名敵意,眼神也柔和不少。
“淩水,我這麼叫你可以嗎?”
“隨大人。”
“嘿嘿,那行,早飯,麵條還是饅頭,隨你喜歡。”
許相夢將碗筷遞進去,淩水略顯驚疑地看了許相夢一眼,接下卻沒勇氣說一句謝謝。
“我問你個事?”
“大人可以問,但我不一定什麼都回答。”淩水這說話語氣怎麼就讓許相夢想起以前的夜央。
“不會問你跟夜師爺的秘密的,我就想問那天你進城是不是撞到過一個姑娘?”
淩水手上的筷子攪拌著麵條,她當然還記得那個撞了她大鞠躬道歉的毛小猜,便回答:“記得,就是你們縣衙那個小姑娘。”
“哦,記得就好,你們倆撞過之後她的錢袋就丟了,是不是……”許相夢眨巴眨巴眼睛示意而說不出口。
許相夢就算沒說完淩水也懂了她的意思,她一筷子插進饅頭,抬頭直視許相夢,回道:“你懷疑我偷了她的錢袋。”
“也不是,就想是問個清楚。”
“不是我。”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但全顯露在許相夢臉上,而淩水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坐著。
“我也有一個問題,大人要關我多久?”淩水突然問。
“這個嘛,你傷人這事證據確鑿,怎麼也得關個大半年,還有其他一些懲罰一樣都不能少,還有一係列複雜程序要走……”許相夢胡亂一通說得自己都不耐得編了。
淩水一副懷疑的目光盯著許相夢“劈裏啪啦”說了這麼一大通,終於等到她說出了重中之重。
“但是我身為知縣大人,最終的決斷權自然在我手裏。”
“大人的意思,是想徇私饒過我?”
“這怎麼可能,本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我為你精心準備了一個懲罰,領完你就自由了。”
許相夢的眼色明顯意味深長,但淩水並摸不到她的鬼心思。
落葉飄飛的縣衙大園子,滿地行走的紅葉,金勁一臉僵硬跟中了邪毒似的,死握著掃帚“唰唰唰”杵地。
金勁背對的身後,是淩水,她也拿著掃帚掃落葉,許相夢為她精心設計的懲罰就是打掃落葉,掃完了就重獲自由。
金勁死命地掃掃掃,心裏對淩水的恐懼感隻漲不降,他堅信是許相夢刻意為之,自己不就是偷個懶,又跟毛小猜親近了些,許相夢居然給自己找了這麼個可怕的監督者。
許相夢靠在廚院門邊,看著那二人掃落葉無聲而暗地裏情緒波濤洶湧的場景就樂不自已,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