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華耳中聽著許相夢凶巴巴的問話,一邊牽著馬走進縣衙,一邊還一臉茫然地往兩邊身後張望。
“看什麼呀,我說的就是你,你還敢把馬拉進來!”許相夢一拐杖杵在了央華前胸。
央華鬆手韁繩,舉起兩條手臂,解釋道:“我不是壞人,我來這找人,找人。”
許相夢沒收了拐杖,上下打量著央華,無論著裝還是長相,都是人模人樣的。許相夢又想:他不會是來找知縣大人的吧?
許相夢心中略恐,正想問央華來意,央華卻先開了口,問道:“小兄弟你是縣衙看門的嗎?”
“你才是看門的,老子是……”許相夢乍一下著急,幾乎就要承認自己是知縣大人,好在及時反應,改口說道:“老子是維護縣衙不受外來侵擾的,什麼看門的?”
“維護縣衙不受外來侵擾?不就是看門的嗎?”央華一臉無意地說道。
從開門看見央華第一眼開始,許相夢就和他對不上眼,從他進門到這一刻,他的行為舉止,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情都讓許相夢看著心裏不爽快。
“你別管我是誰了,你是誰,來這裏又是為了找誰?”許相夢問得有模有樣。
“我,你可以叫我華哥,我來這裏是找你們夜師爺的。”央華一臉輕鬆說道。
“華哥?找夜師爺的,不是找我的?”許相夢小聲呢喃道。
許相夢放下拐杖杵在地上,再次打量眼前的央華,心裏思緒萬千:找夜師爺的,他和夜師爺是什麼關係呢?
許相夢越看越覺得央華的臉龐五官看著跟夜央還有些相似,隻是他老麵帶微笑,時恐時驚這一點可與冷峻沉靜的夜央截然不同。
“你和夜師爺……”
許相夢剛想起來問央華和央華是什麼關係時,她思念多日的夜央終於回來了。
“央華?”
央華聞聲回頭,果然沒錯,回頭看見夜央那一刻,央華便笑齒迎了上去。
“二……”央華欲言又止,上去一捶捶在夜央肩上,說道:“夜公子,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一旁的許相夢正疑惑央華怎麼突然轉身往後麵,看見了縣衙門口站著的夜央,許相夢喜笑上前,冷不丁聽見央華來了一句“想我了嗎”,許相夢整顆心驀地一怔。
對於央華的熱情,夜央一如既往付之淡然,而央華早已習慣了這種尷尬。夜央看見許相夢杵著拐站在前方,便繞過央華往許相夢走去。
“大人,你怎麼不好好休息?”
不知是否太久沒見夜央以及沒有聽見夜央的暖心關懷,許相夢看著眼前夜央,聽著他對自己的關懷,竟然還有一絲害羞。
“我,我……”
“什麼,這個瘸子小兄弟不是縣衙看門的,是知縣大人?”央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走過來。
許相夢和夜央不約而同轉頭盯向央華,一個淡然相責,一個怒怨滿目。
“你才是瘸子,本大人隻是傷著腿了。”許相夢一把扶住夜央,將拐杖朝央華扔去。
“大人,他是無心之失,原諒他吧。”
“對對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把知縣大人當成了看門的,還望大人不要怪罪。”央華趕緊屈身雙手奉上許相夢的拐杖。
有了夜央的維護,央華的道歉,許相夢也就不想再計較太多,以免顯得自己這位知縣大人氣度太小,斤斤計較。
“行了,本官大人有大量,不怪罪你,不過夜師爺,這位放縱不羈的公子是你什麼人呀?”夜央轉目看往夜央。
“這位是,我六弟。”夜央猶豫一刻終說道。
夜央此話一出,這會兒輪到許相夢和央華滿目驚詫地盯著他了。
對於許相夢,她之前隻聽過夜央說起過一個大哥,突然又冒出個六弟,看來他們家兄弟姐妹不少呀,至少六個。而眼前的這個央華,方才許相夢還覺得他的樣貌長得略像夜央,這下聽夜央如此介紹,她倒是覺得一點不相像了。
驚詫的不隻許相夢一個,央華對夜央的行為更是驚異不比,那事之後,自從夜央變成了如今的夜央之後,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麵前承認他二人的關係,甚至連那一整個大家庭,夜央好像都絕然距之千裏。
氣氛僵化許久,許相夢注意到連一直都是嬉笑臉的央華的表情都變得嚴肅下來。
“六弟?夜師爺是你哥,親哥?”許相夢一臉懷疑指著央華。
“是,他是我二哥,絕對是親生的,大人看我們長得不像嗎?”
央華說著手臂搭在夜央肩膀,衝著許相夢又是擠眉又是弄眼,許相夢不禁懷疑,這二人是想在自己麵前表演勾肩搭背的親兄弟感情好的戲碼嗎?
許相夢看著兩張臉龐,像,又不像,反正她眼前的,一個淡然冷漠,一個笑容滿麵,許相夢實在不覺得這兩個人像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