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姨抱著安寶從樓上下來,安寶好像是知道他爸爸在受苦一樣,嗷嗷的大哭……
單牧爵轉身衝翠姨吼道,“帶他下來幹嘛?上去。”
翠姨擔憂的看了一眼單牧爵,但是什麼話都不敢說,隻能抱著安寶上去,安寶的哭聲漸行漸遠。
“聽到沒有?你孩子的哭聲……”
單明華拄著拐杖,狠狠的敲了一下地麵。
單牧爵沒有說話,睜著倔強的眼神,望著前麵。
單明華說道,“說說,昨天晚上怎麼回事,為什麼 會有這樣的報道出來?”
單明華將報紙狠狠的砸在單牧爵身上。
“沒有什麼好解釋,事情就是那樣的。”
單牧爵咬著牙,從唇齒之間突出幾個字。
“讓你沒有什麼好解釋……”
單明華火氣又上來,拿著拐杖又敲向單牧爵的背上。
他咬著牙忍著痛,任由他狠狠的敲在背上。
單牧爵本來挺直的腰板,伴隨著他低沉的吃痛一聲,還有好像骨頭斷裂的聲音,他彎下了腰,整個人往前倒了下來……
單明華看著麵前倒下的單牧爵,心很痛,顫抖著手,本來想撥打急救電話,又想起翠姨好像在家,嘶啞著聲音喊道,“翠姨,翠姨……”
躲在樓梯口觀看的翠姨,急忙的抱著安寶下來,“老爺……”
“打急救電話,快,快……咳咳……”
他說完,氣喘不上來,也往後到了幾步。
“老爺,您沒事吧?”
翠姨想要去扶住單明華。
單明華擺擺手,“我沒事,不用管我,隻管去打電話。”
翠姨看了眼倒在地上,背麵一片通紅的單牧爵,又看了一眼在旁邊顫抖著手倒藥的單明華,還是撥打了急救電話。
安寶又在一邊哭個不聽,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喂得奶。
翠姨一個頭兩個大。
急救車很快過來,接走了單牧爵,翠姨要帶著安寶,隻能在家。
單明華隨著一起去。
車上,他看著臉色蒼白的單牧爵,輕輕的歎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火。
這件事好像就是和二十年前的事一樣,他背叛了王林,導致兩人一生錯過。
或許是不想看到在兒子身上再一次看到自己的錯誤,他才會下手那麼狠毒。
他連自己也不知道,對誰都可以很溫和,唯獨對單牧爵,永遠都是要求很高。
然而,打在單牧爵的身上,他的心,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狠狠的揪痛。
就像是早上安暖過來的時候,看到她的第一眼,仿佛就是二十年前,知道那件事之後的王林。
他深深的知道那樣的傷痛。
而她好像完全不在狀態,紅著眼,將孩子給了翠姨,也不說話,又走了出去。
任由單明華和翠姨怎麼叫都不回頭。
他當時就知道,這件事對安暖的打擊肯定不小。
同一時間,洛可可的車子還有十幾分鍾就要到達大墓園。
安暖的眼皮一直跳一直跳。
她揉了揉右眼,問洛可可,“右眼皮跳代表什麼?”
“左眼跳財,右眼跳凶,你右眼跳,就是…………我呸。”
洛可可剛開始沒頭沒腦的回答,然後才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說道,“哎呀,什麼時候你這麼迷信了啊,要跳就跳唄。”
“凶嗎?”
安暖完全是聽到了洛可可剛剛的那句話,問道。
“不是啦。”
“那是什麼?”
“……”
洛可可淚牛滿麵了,真的要問得這麼清楚嗎?
“我也不知道啦。”
洛可可一副破光子破摔的表情。
安暖笑笑,沒有再搭話。
看著她那笑,洛可可心裏發毛。
她還是忍不住問道,“暖暖,你別嚇我好嗎?”
安暖瞥了她一眼,“我怎麼了?”
“你剛剛那笑特別嚇人。”
“嗬嗬……”
她又笑了。
洛可可,“你還是別笑吧。”
“難道讓我哭?”
“你就麵無表情不會嗎?”
“哦。”
安暖說道,然後靠著車窗。
F市,是江輕彥的家鄉。
她望著灰沉沉的天……
輕彥,我來到了你的家鄉。
很快到了大墓園,是一塊很大的目的,有專門的人打掃。
安暖買了兩束花,提著剛剛在半路買的東西,在管理員那裏找到了江輕彥的墓碑位置,和洛可可走了進去。
天黑得很厚,風又呼呼的吹,麵前越過一塊一塊的墓地,洛可可看著一張一張出現在眼前的黑白笑臉,心裏發毛,感覺後背發涼。
而安暖和她相反,大大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望著前方,默默的走著。
在來到這裏之前,安暖還在期待著……
現在醫學那麼發達,會不會剛好找到了骨髓,然後江輕彥就火了,畢竟,他攝影的那時候,他還健康的笑著說著。
安暖真的希望,這樣也好,甚至以後都不要出現在她的世界裏,她隻會給別人帶來不幸。
但是,到了這裏,她聽到管理員說出江輕彥的墓碑在哪裏的時候,她才發現,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男人,會出現在她的世界裏,不求回報的,隻為帶給她快樂。
沒多久就找到了江輕彥的墓碑,安暖看著黑白照片上笑得燦爛的他,全身無力,跪倒在墳前。
“輕彥……”
安暖抱著他的墓碑,哽咽著聲音說道。
洛可可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她其實是不善於安慰別人的人,要是換做別的情況,她還能開個黃色玩笑,擔心現在是什麼情況?她開玩笑?
估計安暖會一巴掌拍醒她,然後冷漠的傳來三個字,“給我滾。”
而且這個時候,她的心情還是很沉重,她都需要人安慰好不好?
安暖哭了好一陣,然後才拿過一邊的花束,放在他的麵前。
將那黑色的袋子打開,裏麵全是一堆紙錢。
安暖點燃了火,將洛可可拉下來,和她一起跪著,兩人一起燒紙錢給江輕彥。
過了一會,安暖淡淡然的說道。
“你說你死了,就燒個紙紮的我給你,對不起,我做不到。”
“你在天堂,還是不要再遇到我好了,因為我……”
安暖咬咬唇,吸了吸鼻子,又說道,“隻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暖暖。”
洛可可急忙說道。
安暖對著她笑了笑,然後又和江輕彥說道,“你在上麵,投胎,然後再找個好女孩吧,隻是,再也不要遇到我了。”
“暖暖,不是這樣的……”
洛可可咬唇,在這樣的氣氛下,自己也紅了眼睛。
安暖卻咬著唇,撐著眼簾,沒有落下淚。
一直燒完紙錢,安暖先起來,然後又將洛可可扶起來。
她又出現早上那個狀況,一蹲下來就會缺氧,而且剛剛在火的麵前,更是沒有一點氧氣。
“可可……”
安暖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本能的伸出手,去抓洛可可的手。
隻是這次,閉了眼睛又睜開,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安暖有點恐慌。
洛可可看著她在麵前揮舞的手,感覺有點怪怪的,再看到她空洞無神的雙眼,像是想到什麼一樣,伸出手,在她的麵前揮了揮。
而安暖的手還是沒有找到她的手,還是小心翼翼的摸索著。
洛可可一把將安暖抱著,“我在這,暖暖,你怎麼了……”
安暖抱著洛可可,沒有回話,閉著眼睛,過了許久,才試著慢慢的睜開眼睛,麵前又出現了光明。
她鬆開一直問她怎麼了的洛可可,笑著說道,“我沒事,傻瓜。”
安暖刮了刮她的鼻子。
看到她睫毛上還掛著的淚珠,伸出手幫她擦掉。
能看見的感覺,真好。
洛可可抓住她的手,一臉驚訝,“你能看到我嗎?”
“我為什麼不能看見你?”
“可是剛剛你…………”
安暖解釋道,“我剛剛隻是缺氧了,頭暈啦……”
“你嚇我一跳。”
洛可可挽著她的手臂,哭著說道。
安暖拍拍她的背,“沒事的,我是打不倒的小強。”
洛可可又變成了沒心沒肺的樣子,“最好是這樣。”
安暖將最好一把紙錢伸手一揚,隨著風飄散。
江輕彥,此生是我負了你,對不起。
如果有來生,你一定要,在我愛上別人之前,找到我。
坐會車上,看到安暖的臉色沒有那麼沉重,洛可可才試探性的問道,“可可,那爵哥的事……”
“別提這個賤、人。”
洛可可話還沒有問完,安暖一記冰冷的眼神過去,她急忙住口。
看來這姑娘是知道了啊。
洛可可想了想,又問道,“親,那你今天的報紙看了嗎?”
安暖看了她一眼,這小妮子挺聰明啊。
“看了。”
她沒好氣的回答。
“那請問安大小姐,您對於頭條,怎麼看?”
“哼……”
安暖冷哼一聲,“老子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離婚。”
洛可可吞了吞口水,弱弱的傳來一句,“你們還沒有結婚。”
“那就不結了啊。”
洛可可對著她揚起大拇指,“對,和姐說說,這次準備逃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