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羽望向她腳底，步履輕快，饒有興致的在鳳嘉陽的臉上轉了一圈，垂下眼眸。
他退後一步，微欠腰，拱手。
“大小姐，卻之不恭。”
沈清羽彎著腰，眼睛卻極亮，看著他眼睛迸發出來的光芒，忘記去打量他瞳孔是茶色還是棕色。
像是一股……戰意？
不對，不是戰意，像是好勝心。
這倒是令人驚奇。
元十三眼神稍凝，十三兄他發現他越來越不懂抉陽衛裏的每一個人了，像那個紂進隱忍不發，赫白心有成府，小九看似最弱，最像鳳嘉陽。
而沈清羽這個抉陽衛的領頭人物，元十三有些看不透。
沈清羽對著鳳嘉陽這個差不多隻會點拳腳功夫的人，竟然起了好勝心？
元十三摸摸下巴，覺得實在有些耐人尋味。
而至於鳳嘉陽這個人就更加是一言難盡了……像個神經病。
元十三不禁搖了搖頭，隨後眼疾腳快向後連退幾步，將場子完全給他們二人讓了出來。
元十三拄著劍立於一旁，露出一個有意思的笑容。
你們兩玩你們兩的，別殃及無辜就行！
沈清羽話音剛落，手腕已經轉著長劍向鳳嘉陽一劍劈來。
也果真是個說一不二，能動手絕不嗶嗶的行動派，這種行為她喜歡。
雖然知道沈清羽最後肯定會放水，但是鳳嘉陽還是忍不住的表情凝重起來。
在陽光下，她整個人都像是要發光一樣，高高垂下的頭發，每一根都像是鍍上了一層金邊。
在摸到腰側的時候，鳳嘉陽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沉靜下來了。
胸中忽有豪情。
怕什麼！不爽就是幹！
輸了繼續幹！
就算是半道兒來的穿越者，她也要力爭上遊！在這裏混出個名堂！
就像從前在實驗室，她永遠都是第一名，完美的實驗者，不是靠天賦異稟，而是她有好勝心！
手摸到腰側劍柄上，鳳嘉陽伸手，格在胸前。
海光攬月劍起！
一片藍光漾出，像一波海浪，蕩出萬千的淩雲壯誌。
沈清羽幾乎是同時！
一道銀光從鳳嘉陽眼睛裏劃過。
劍！出鞘！
劍光與劍光的碰撞，胳膊與胳膊的交叉，是骨骼與骨骼的硬碰。
……
三息之後，鳳嘉陽倒退半步，吃力的揉了揉右肩。
自然是沈清羽毆得她沒了脾氣，最後被沈清羽用劍柄擊中了右邊肩頭，先前被慕容政卸的那隻胳膊在高強度的訓練下還沒好全，被沈清羽這麼一揍又是隱隱作痛，老病新犯了。
——
“十八裏”隔著一條街的另一棟樓上。
慕容政站在窗前頭，能襄城能大半收入眼底，他斂眸，望向鳳嘉陽所在的位置。
少年郎二月垂手站在他身後一丈處，恭敬地將頭幾乎要埋到胸口處：“主上，出雲鍾則湘那頭已撤下兵防，她會不會是知道咱們的計劃？”
手中從窗台前頭的一支花上一點點的拂過，漫不經心的折下，在手中把玩，聞言不由得嗤笑了聲：“鍾則湘不足為慮，她被景幽帝絆住了，正焦頭爛額。”
二月抬眸，有些疑惑不解。
慕容政“嗤”了一聲，深紫色的衣角掛過花枝，他將花朵漫不經心的丟在銀盤上，背過身去，衣擺流水似的滑落。
“著什麼急，等著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