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卿對君阡陌的身份甚是保密,幾次試探,宋明玉都不曾從他口中得知他的姓名,隻能隨著謝長卿一般,喚作公子。
像君阡陌這般神仙般的人兒,即便是婦人,都無法抵擋他的美色,對他春心動搖。何況,宋明玉隻是初為人婦,對謝長卿的感情不深,一顆心,尚未定性,對君阡陌動心,自是不在話下。
聽得如此嬌聲軟語,禮儀周全的世家公子自是不好拒絕。但君阡陌向來冷漠孤傲,自是不放在眼裏。
“有勞謝夫人!隻是我吃不慣外人做的食物,還請謝夫人將吃食拿回去吧!”他聲音如往常一般冰冷,隻是說道‘謝夫人’三字時,加重了語氣。
書房門並未打開,提著食盒站在門口的宋明玉嬌麗的麵頰上有著尷尬,停佇片刻,見裏麵再無聲音傳出,她才不甘心的將食盒塞回香兒手中。
一個外人,將她從頭到腳淋了個夠嗆!即便心裏尚有幾分期盼和想法,也不得不暫時離開。
隻是這宋明玉離開之前,眼神狠狠的刮過秦朝夕進入的房間,胸口微微起伏,眸中神色複雜--嫉妒,不甘,怨恨。
秦朝夕此時正在房間倒弄著那套從仙霞穀中帶出來的男裝,哪裏知道自己被君阡陌的爛桃花給記恨上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她側耳聽了聽院子裏的動靜,並無什麼聲響,那君阡陌的書房門一直關著,不曾打開,大概還在看他的賬本吧!
她扯了扯身上大小合適的男子衣衫,再將長及腰身的黑發盤在腦後,用一根布帶固定好,再帶上布帽,遮住大半個光潔的額頭。
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她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四周打量了一圈,這才邁開步子,往院門口走去。
她這邊前腳剛剛邁出院子,院子裏的一處陰影裏走出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因著她穿了男裝,又記住了出府道路,一路上遇見有人過問,她都說是在院中巧遇貴人夫人,命她去悅來酒樓買些酒菜回來。
一提到貴人,過問的人也不敢怠慢。謝府人多,偶爾多一張新麵孔也是常有的事,那人朝她問了幾個問題,見她對答如流,便不再多問,讓她出了府。
出了謝府,沿著街道走出兩百多米,秦朝夕才鬆了口氣。眼見天色漸暗,她跑著朝西大街跑去。
斷斷續續的跑了大概兩刻鍾的時間,秦朝夕氣喘如牛的來到了西大街的迎賓路,顧不上喘息,她徑直進了如意酒樓。
“這位公子,裏麵請!”店小二很熱情的迎了過來。
秦朝夕隨著進去,隻見樓上樓下,客人稀少,加起來也不過兩三桌的客人。難怪小二哥看見她走進了,招呼得如此殷勤。
“公子,你是要在樓上雅間呢?還是在樓下?”小二哥麵帶微笑,服務得特別周到。
秦朝夕看向櫃台,隻見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裏撥弄著算盤,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抬頭,對她友善一笑,親自出了櫃台。
“公子,可有吩咐?”
“掌櫃客氣。在下有要事與霍青公子相商,不知掌櫃的可否通報一聲?”時間緊迫,秦朝夕也不與他繞彎子,直接道明來意。
那掌櫃的聽她這麼一說,微胖的臉上,一雙清明的眼睛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頗有幾分遺憾的道,“公子來得不巧,霍青公子一刻鍾前離開辦事去了。公子若有急事,不妨先告知在下,在下一定將話帶到。”
秦朝夕不笨,那掌櫃的打量她之時,她便清楚霍青一定向這掌櫃的交代了什麼。商人最重誠信,她與霍青有合約在先,卻無故失約,隻怕在霍青眼裏,她這失約之人若想再見他,隻怕沒那麼容易。
“那麼勞煩掌櫃的代我向霍青公子道歉,那日我無法依約前來,失信與他,實非我願,今日特來致歉以及辭行。請掌櫃的代我將這封信交予他,在下告辭!”秦朝夕自懷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信遞給了那微胖的中年男子,朝他鞠了一躬,轉身便往外走。
信是在仙霞穀中寫好的,大致內容便是改善酒樓生意的幾個點子。她賭霍青在酒樓裏,所以走出如意酒樓後,步子放得極忙,幾步一回頭,等的就是霍青能從後麵追出來,將她給追回去。
然而,她磨磨蹭蹭的在街道上走出了將近一百米,也不曾見身後有人追來,更別提有人喚她名字了。
天色漸暗,夜色漸濃,街道兩旁店鋪紛紛掛起燈籠,籠罩著街道上的石板都泛著昏黃的光芒。
秦朝夕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心裏有著深深的失落感與孤獨感。在不熟悉的社會環境下,即便她自主獨立慣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內心也不免彷徨,對未來出現一絲迷茫。
謝府,她是萬不能回去的了。而她身上並無銀兩,又能去哪?
她想得太入神,沒有注意到距離自己身後不遠處,有幾個人遠遠的跟著。待她走到人煙稀少處,那幾人忽然一擁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