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為牛肉而奮鬥的時候,又一個碗被端了上來,不過這次裏麵沒有牛肉,而是兩個比網球小,比乒乓球大的牛眼珠子,看樣子是生的,因為煮過的食物端上來的時候都是冒著熱氣的。
部落的首領比劃著問我們誰是頭領,四個人都看出這眼珠子搞不好和當地什麼風俗有關,都意識到這頭領並不是好當的,所以三個人立刻都伸出手指著我,異口同聲的說:“是他”氣得我立刻開始翻白眼兒。心想平時都不拿我當頭兒,這會兒到是拉出來當擋箭牌用,不過四個人裏就有三隻手指著我,也不好說什麼,隻好點了點頭。
對方的年長男子,從碗裏拿出兩個眼珠子中的一個,扔到嘴裏嚼了幾口吞了下去,還發出滿意的哼哼聲,吃完之後,他又端起碗示意我拿剩下那個。我一看就暈了,這是什麼風俗啊到底是,首領要吃眼珠子,還要吃生的。
不過看他那殷切的眼神,高高端起的碗,再加上人家今天剛剛救了我們的命,所以不想吃也得吃。我就在同伴們半是佩服,半是惡心的眼神中,拿起了那個冰涼又滑膩的眼珠子,用手一捏軟軟的,像是裏麵裝的果凍,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沒有果凍那麼美味。
我們部隊的時候,在野外生存課上吃過不少惡心東西,什麼扭動的蚯蚓啊,切了尾巴的蠍子啊,去掉頭的活蛇啊什麼的,我知道吃這種惡心東西,最重要的就是狠下心下,迅速的扔到嘴裏,嚼到能咽的程度就送進食道,隻要騙過自己的味蕾就什麼都好說。
閉著眼睛我默念了幾句:“這是我媽包的酸菜餡餃子,餡大皮薄”然後把嘴張到最大,一狠心就塞了進去,用牙這麼一咬,眼珠子立刻在我嘴裏破了,裏麵腥不拉嘰,粘了吧嘰的液體立刻冒了出來,黑白相間的順著嘴角流了一些出來。我把全身的力氣集中在嘴上,才忍住沒把嘴裏的東西噴出來,我在自己嘔吐前屏著氣,把還沒完全嚼碎的東西給咽了下去。
這才敢喘氣,沒想到剛呼吸,一股腥氣就直衝頭頂,差點把我嗆暈過去。三媚他們此刻看我的眼神,分明在說:“你小子有種,這麼惡心的東西也吃得下去。”
那個成年男子看到我吃完了之後,很高興的樣子,比劃了半天我才看明白他的意思。他大概是說,在這種惡劣的地方,活下來不易,做頭領的人要對全族人的命運負責,要能及時的預見到惡劣天氣的來臨,這樣才能保住族人和牲口不被凍死,他們才能活下去,所以吃犛牛眼睛是取個好兆頭的意思,隻有首領和客人中最尊貴的人,才有這種待遇。
他比劃完了,我們也被這種“惡心的尊貴”給雷得不行了。伊萬捂著胸口開始狂笑,金梨花帶著笑意揶揄道:“嗯,吃啥補啥,很有道理。”
顧不得和這些人鬥嘴,我連忙喝了幾口牛肉湯來驅走嘴裏的腥味,看來什麼東西都是要有參照物的,剛才還看上去有點惡心的牛血湯,此刻在我眼裏已經是小菜一碟了,連湯底都不剩被吃的精光。
晚飯之後我們被安排著住下,屋子裏的火一夜不滅,我們四個總算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他們幾個男人要騎馬送我們去鐵路那邊,走的時候我們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摸了個遍,想留點東西給他們以示感謝。
但隻找出來一些對他們沒啥用的東西,比如濕了又晾幹的美鈔,這東西給他們也是墊狗窩,根本沒人會拿到外麵去兌成盧布然後買東西。金梨花身上到是帶著一些殺手常用的小零小碎,不過都是殺人或者開鎖用的,大部分喂著巨毒。最後三媚把自己兩把MC1軍刀送了一把給當地人的頭領,這東西他們打獵時候應該用得上,而且這MC1是頂級的軍品,三媚這把更是限量版的,在黑市上最少能賣到幾千美元,也算是個不錯的禮物了。
告別這些人的營地之後,我們騎著馬一直向南,跑了整整兩天,才算看到了那條著名的西伯利亞大鐵路,這鐵路橫穿整個西伯利亞,連接著北京和莫斯科,而現在,我們就指望來往的火車把我們帶到文明世界去,雖然所謂的“文明世界”也不見得比這裏文明到哪裏去。
烤著火等了大半個下午,直到天黑以後才遠遠見到火車的燈光從遠處傳來。火車不同於公交或者出租車,你揮手它肯定不理你,所以我們要像鐵道遊擊隊那樣從最後一節車廂跳上去,在車上找到工作人員再和他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