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向對方開火,我在手雷落地之前翻身跳到了垃圾箱裏,並順手把厚厚的鐵蓋子給翻著扣了起來。蓋子還沒等完全扣上,手雷就在空中炸開了,整個垃圾箱後麵都被殺傷破片覆蓋,很多小鋼珠打在垃圾箱上發出嚇人的當當聲,像是幾十個人拿著刨锛在同時狂砸我頭頂的鐵皮一樣。
雖然箱子擋住了大部分衝擊波破片和爆炸的聲音,但我沒戴無線電的那個耳朵還是被震的有點失聰,裏麵嗡嗡的響個不停。像是有上百個金屬翅膀的小蟲在裏麵同時飛翔似的,顧不得垃圾箱灰塵衝天,我手腳並用的爬向箱子的一側,沒記錯的話這邊也是奔馳車裏的人目前位置射擊死角,在這邊可以借助另一個垃圾箱來擋子彈。
就在我手腳並用爬到角落的同時,我剛才趴著的位置被十幾發子彈光顧了。那一側的厚鐵板被打透了好多個窟窿,十幾道光線也透了進來。一發子彈就擦著我鞋底打了過去,再差幾公分就把我給截肢了。幾個黑色的大垃圾袋也被子彈打得“撲撲”直響,要不是爬得快打中的肯定就是我的身體。
爬動中我也想明白了對方肯定是有熱成像、紅外線或者人體微波探測器一類的裝置,剛才停那幾十秒根本就是用儀器在掃描這條街道能藏人的地方。雖然我身上的納米服能讓熱成像和紅外探測器失效,但是頭、手、腳還是露在外麵的。想到這兒我掙紮著把頭套和手套從口袋裏拿出來戴好,現在我應該能躲過他們的儀器了。
“猴子,要不要緊?請回答!一攤泥!快說了個話啊”同伴們關切的聲音伴隨著激烈的槍聲從無線電裏傳來。他倆看到我被敵人給打了個措手不及,就分別開槍壓製對方減少我這邊的壓力,三媚也把車倒了回來幫忙。回答了他們我還沒事,並告訴他們也戴好頭套和手套。
“壞了,他們要跑”錢掌櫃叫道,看到儀器上無法發現我們後,對方第一反應是撤退。從一個離我最近的鐵板上的彈孔觀察對方,他們可能以為連打帶炸已經把我給解決了。車裏的人都從車窗裏探出槍來向老黑和錢掌櫃藏身的地方射擊,駕駛員則在倒車,看樣子是馬上要開溜。
如果就這樣讓他們跑了,老子不就白鑽垃圾箱了。想到這兒我猛地頂開了箱子的翻蓋,端平了G36C就是一通連發。因為我這個位置角度比較好,斜對著S600的車身,對方兩個射手立刻被我當場打死。一枝帶血的PP-19“野牛”式衝鋒槍被甩在地上一個水坑裏,滾燙的槍管沾到水,發出噝噝的聲音。突襲得手我很有成就感,美中不足的是頭頂上一片黑色塑料袋碎片給我此刻威風凜凜的形象打了不少折扣。
打一槍換個地方是狙擊手的信條,打幾槍換個地方則是戰場上所有人通用的準則。翻身跳出垃圾箱,我立刻趴在地上,把手裏的槍也平貼著地麵,從垃圾箱下麵的空隙裏連續掃射給對方的車胎放了氣兒。
損失兩人之後車胎又被打爆,但對方還是堅持著把車退到了路口。三媚一咬珍珠貝齒,猛踩防彈越野車的油門,沉重的COMBATT-98咆哮著就像個發火的犀牛一樣撞了上去。直接把本來就已經開不穩的S600給撞飛了出去,底盤朝天輪子打轉的翻在了路基下邊。
車裏還剩兩個活人,都滿頭是血的從底兒向天的車裏爬了出來。其中一個可能是被撞暈了,站在那裏全身直晃像是隨時要暈倒。另一個手哆嗦著還想去拔槍,被老黑一槍打穿了手掌。
錢掌櫃端槍瞄著對方,嘴裏大聲吼著:“手放在頭上,跪下,不然開槍了。”我心想這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這套抓捕的標準化流程熟悉的不得了。
然而就在我們靠近這兩個家夥的時候,遠遠的三輛車飛馳過來,想必是他們的同夥追上來支援。但是同時也傳來了警笛的聲音,空中也出現了武裝直升機。追上的三輛車衡量了一下,迅速棄車撤退到了樹林裏。
沒空看即將上演的警察抓殺手的場景,再說這些殺手逃跑經驗還是非常豐富的,能不能抓到還真就是未知數。所以眼下當務之急是保住這兩個渾身是血的活口,這是就這麼一耽誤的功夫,就壞了事兒。
那兩個家夥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眼神裏流露出一種我很熟悉的決絕。在我們有所行動前,腮幫子上的肌肉一動,跪著的兩人分別向左右歪倒在地,抽搐幾下就斷了氣兒。
“媽的,又白忙了”我罵著關了槍的保險,開始把剛才在垃圾箱裏蹭到身上的灰和碎紙片兒什麼的從身上掃下去。錢掌櫃和老黑一人一個搜死者的身,看看能不能發現點有用的東西。
翻著翻著他倆分別搜了個手機出來,都是路邊買的用過就扔那種。兩人發出“咦”的一聲,並示意我看兩個手機中有一條相同的短信息,上麵交待一個地點能守到他們想要的四個目標。
這四個目標,毫無疑問是我們四個。三男一女,如果知道地點守著的話,易容了也能發現。但是短信息上這個地點,就有點讓人匪夷所思了,居然是出現“天坑”的那個地方。我們也是聽阿寶的指示後,才知道這東西的,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收到信息了?
“守坑待猴,挺不錯的”老黑一臉調侃地看著我。
我剛想反擊,旋轉的氣流中直升機降了下來,機艙裏出來了兩個超自然獵殺組的特工,機艙裏還坐著一個。下來兩個中黑西裝的那個對我們說:“快點上飛機,我們是來接應你們的。附近不知道還有沒有那些殺手,必須要把你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