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門內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激發了朱煜的上進心,她隱忍努力隻為有一天不再受別人打壓之苦,她願意花更多的時間投入到工作中,願意加班到最後才走。不過在內心深處,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心中是不是有對遇見蘇慕林的期待。
有次下雨天,朱煜趕早上了加班班車,窩在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不斷有人上來,傳來了蘇慕林何伽瑜的聲音,“淋到了嗎?”“沒有,你呢?”“哈哈,我一個男生淋到一點也沒事。”朱煜的心揪成一團,痛苦地抽搐。
兩個人從她身旁走過,沒有注意到她,恰好坐在了她的後麵。班車大巴椅背很高,朱煜被遮得嚴嚴實實,他們的對話清晰地傳到她的耳中,無辜成了一位偷聽者。
何伽瑜應該穿了高跟涼鞋,鞋子篤篤打在地上,應該還穿了長裙。
“你的裙子濕了?”蘇慕林溫柔的聲音響起,他也曾對朱煜如此溫柔過。
“是沾了些水。”何伽瑜的語調嬌滴滴,讓人聽了不由得心生憐愛。
一陣沉默。過了大概有一分鍾,朱煜隻覺背後靜的蹊蹺。
“你看著我幹嘛?”何伽瑜嬌媚的聲音又響起。
“沒什麼,就是看看你。”語含癡情。
蘇慕林說出這句話,朱煜的眼淚隨之滾落,他終於喜歡上她了,他終於移情別戀了,他終於跟朱煜分割得幹幹淨淨。
班車在大雨中挺進,窗外的雨水拍打在玻璃上,一縷一縷汩汩流下,車內車外都很安靜。朱煜的眼淚像窗外的雨珠,擦了流,流了擦,沒有間斷。唉,為什麼要到如此境地呢?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傷害?人生若隻如初見那該多好啊,為什麼要對他產生感情,不然也不至於今天如此痛苦。
到達終點,朱煜側過臉麵對窗外,不想被任何人發現哭紅的雙眼。陸陸續續下車,蘇慕林何伽瑜也在往外走,朱煜緊張地縮起身子,伸出右手捂住臉,轉頭望窗外。鬼使神差的,蘇慕林還是發現了她,“哎——”他輕輕驚呼一聲,何伽瑜走在前麵下車去,朱煜堅持不肯回頭,對他的反應置若罔聞。
蘇慕林好像輕聲歎了口氣,停駐了兩秒鍾然後走掉了。
朱煜最後一個下車,剛才還熱鬧喧囂的人群頃刻間散去,每個人都回去了,朱煜卻隻想在外麵閑逛。回去麵對周舟和秦墨寒的關心詢問,她該如何回答?告訴她們,她喜歡上了一個有女朋友的男生,那個男生移情別戀了另一個女生。如果這樣陳述,好像客觀的描述了事實,但好像又不是那麼準確,更何況朱煜的自尊心受不了,她無法接受自己在別人的愛情故事中當了配角。好像連配角都算不上,僅僅是跑了個龍套而已。
天上雨水如注,地麵有厚厚的積水,朱煜的運動鞋已經濕透,黑色打底褲也濕到了膝蓋,腳和小腿又痛又癢,蕁麻疹爆發了。朱煜從小有蕁麻疹,尤其在夏天受潮受刺激後極易發作,一旦爆發如同千萬隻蜜蜂同時在蜇咬,又癢又痛,痛不欲生。此刻的她卻沒有感受到身體上的折磨,如果能驅散心中的痛苦,蕁麻疹又算得了什麼?
第二天,朱煜發高燒,請假去了診所,不算大病,沒有人陪。小診所的人並不多,她躺在床上輸液,身上蓋著棉被,不過九月天氣,她卻格外怕冷。想起上次去診所還是蘇慕林背她去的,那個時候他是喜歡她的嗎?那個時候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比何伽瑜要重的吧?
腦海中冒出這些想法,朱煜隻覺得自己可憐,再糾結於其中還有什麼意義呢?跟何伽瑜相比,自己本來就是一直醜小鴨,跟蘇慕林的女朋友相比,她頂多也隻能算個聊得來的紅顏知己。她不是蘇慕林的第一選擇,甚至連第二選擇都不是。
淚水又不由自主湧上來,朱煜閉上眼睛,隻想把這一切忘記,或許離開是最好的選擇。辭職目前做不到,那就搬走吧,不在一起吃飯,不在一處住宿,不用天天見麵,應該會逐漸淡忘吧。朱煜下定了搬家的決心。
周末又是聚會。每周末一聚成了新員工固定的娛樂模式,雖然無非是吃吃喝喝,但因為都是年輕男女,彼此之間有太多好奇和好感,每次聚會都備受期待。
朱煜不想見到蘇何二人,避而不去,周舟卻興致勃勃。年輕人的聚會對單身狗來講是尋求伴侶的莫大機會,對已經有戀人的人來講是忙裏偷閑喘口氣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