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2年是一個平年,是農曆壬午年(馬年);日本平成十四年;朝鮮主體九十一年。它的第一天從星期二開始。2002年又是:國際山脈年、聯合國文化遺產年、中華職棒13年。
但是這些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關係,跟我有關係的就是相戀近兩年的男友在2001年的年末當了兵。傷心是必然的,連年都不知道怎麼過的。
“唉~”我輕輕的歎了口氣,左手握住脖子上戴的一對夜明豬,那是男友樂然送的情侶豬,本來應該每人戴一個,不過軍人是不準佩戴飾品的,所以他臨行前把他的那隻也交給了我。“哎呦”額頭輕微的疼痛把我拉回現實。我抬起頭,講台上站著略帶威嚴的數學老師,手,還保持著用粉筆頭剛剛丟完我的姿勢。我吐了吐舌頭,忙低下頭,扯平課桌上的數學卷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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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救命的放學鈴聲響了,數學老師扔下手裏的粉筆,說:“明天把後半張卷紙講完,我前天發給大家的卷子盡快做了,後天吧,應該能講了。好了,放學吧。左嫃,你收拾好了到我辦公室來下。”說完,老師拿起講台上的書走了。
我頓住,前排的劉陽轉過身來說道:“你完了,左嫃!”一臉的同情。我沒理她,低頭收拾書包。杜蘭走過來,說:“左嫃,我等你,你去吧!”我笑著背起書包站起來對她道:“你騎車,我坐車,你等我幹什麼?你先走吧,沒事兒,挨幾句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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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數學教研組的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進來!”
推開門,數學老師坐在辦公桌前,一麵喝著水,一麵看著我。我低著頭,蹭到老師跟前,一動不動。
“樂然來信了嗎?”半晌,數學老師問道。
我抬起頭,心中暗驚,但是臉上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我看著他,沒說話。數學老師笑了,放下水杯,開口道:“你和樂然,我們整個教師組都知道了!”
一驚!
“他媽媽不太同意,我們也都知道!”
二驚!
“不過,你們這對兒卻是我們教師組最看好的!”
三驚!
“老師!”我連忙開口,打斷了他往下說的欲望。說的太著急,口水嗆到氣管,使我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被嚇著了吧?”
我紅著一張臉,看著眼前的資深老教師,真懷疑到底是不是他。
數學老師指了指對麵,示意我坐下,說:“你們這群孩子啊,以為我們老師都看不見嗎?瞞我們,你們啊,還太嫩了!反對早戀是因為你們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現在就戀了以後碰上更好的怎麼辦?當然也怕你們影響學習!左嫃啊,我知道,樂然走了,你傷心是難免的,你倆感情好,我們都明白,不過你想想,他當的是空軍,前途無量啊。你呢?要是考上大學,那你們就更般配了。”
我坐在對麵,看著老師一張一合的嘴,視線漸漸模糊。“老師,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謝謝您,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嗯嗯,那就好!走吧,回家吧,別忘了把卷紙做了”
我站起身,向老師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出了學校大門,心情舒暢了很多,老師的話不多,但是很平實,句句都紮進了我心裏,是啊,他是空軍,我是大學生,多般配的一對兒!嗯,要努力了,考上大學,樂然也會很高興的!一邊想著,一邊快步的向汽車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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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線的車是新車吧?”“嗯,今年剛出廠的!”
啊~~心情好了,就是不一樣,不管聽誰的聲音都好聽。我走到公車前門,抬起頭,望向說話的人!
“啪”,身體裏好像有什麼不對勁,時間和空間好像瞬間靜止了。我站在那裏,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這個皮膚略帶黝黑,五官端正,一張娃娃臉的男子。男子的眼神輕輕的飄過我,繼續對旁邊的女人道:“現在還是有點生,要再磨合磨合!”
我,在聲音裏緩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低下頭上了車,卻不由的選了個能看見他的位子。
他,還在說著,我,卻聽不清了,好像被罩在巨大的玻璃罩裏,隻能聽見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和略顯慌亂的心跳。這是怎麼了?從心底裏彌漫出來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
我就這樣在異狀中看著他上了車,坐在駕駛位上,發動車子,一站一站的停靠。
直到眼睛酸疼,我才恢複了自主能力,扭頭望向車窗外,突然驚覺,這站,我該下了!幾乎踉蹌的下了車,身體的異狀還沒平複,我失神的站在馬路邊,眼前一直是那張娃娃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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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我如同被附體般,放學後,不再像往常一樣和杜蘭道別,而是匆匆的趕往車站。如果,見到那張娃娃臉,不寧的心裏就會冒出甜來,若不是,便心情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