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一臉驚愕,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漲紅了臉,仿佛深藏了許久的秘密被暴露在青天白日下鞭笞。
“對…對不起。”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轉身就跑。
一路跑出了學校,沈柔像是逃離了一切束縛和圍觀,像瘋了一樣沿著夜晚的公路逆行。
夜晚的京城仍舊燈火輝煌,白日的龐然大物陷入了深眠中,於是夜晚的怪獸蘇醒在光怪陸離的夜晚,它們像看怪物一般睥睨著滿臉髒兮兮淚水和汗水混著的沈唯奔跑著。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國貿大廈。站在高樓大廈間的沈柔顯得愈發渺小,抬頭仰望夜空被林立的摩天大廈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突然生出深深的無力感。
汗水,淚水,徹底模糊了她的視線,眼前的燈火輝煌,搖曳閃爍地像一塊巨型的磨砂玻璃環立在周身。她拚命地用手背抹去淚水,兩隻杏仁眼搓地紅彤彤地,像隻迷路的兔子,但那淚水就像斷了線似的流不盡。
“傅衍知…傅衍知…傅衍知…傅衍知……”沈柔隻是壓抑了太久,想要一次性痛快地喊出來,這個不敢在人前輕易說出口的名字——傅衍知。
沒有回聲,也沒有回應,再大聲的呼喊也隻是深沉大海般湮沒在整個城市喧囂熱鬧的夜景中,絕塵而去…
雙手合十虔誠地向著漫天的星辰許下一個願望,她想著:“老天爺,是我太貪心,我不應該偷偷地喜歡他。但是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求求您,讓他回來,我願意去最荒涼偏遠的地方放逐自己,求求您……”
……
那天夜裏,沈柔站立在整個城市的最高處整整一夜,回到宿舍,麵對又擔心又想問不敢問的顧嘉嘉什麼都不想說,用被子緊緊地包裹住身體,昏天暗地地睡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早上才發現自己生病了,高燒地渾身發燙地疼,嗓子幹啞地沒法發出聲音。那場高燒來得凶猛疾勢,足足養了半個月才有所好轉。
顧嘉嘉眼看著沈柔遭罪地本來就不胖的小臉更加憔悴的樣子,心疼地忙前忙後照顧她,想提那個人卻每每欲言又止。
病好了之後,就是忙著期末考,一場又一場的考試接踵而來,忙得人喘不過來氣。那個人顧嘉嘉不敢提及,沈柔知道。她也拚命地讓自己忙起來,整日地在自習室和圖書館裏待著,複習,考試。
她在圖書館的一本書上看過,“時光永遠是治愈任何傷口的良藥,無論是針紮的小孔,還是碗大的傷疤,請相信,時光,足以磨平一切。”
是的,時間,會磨去所有年輕時的棱角,拔光心底所有深藏的刺,直到每個人都變得光滑圓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