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夜微涼。
今晚顧嘉嘉回家陪父母去了,屋子裏隻剩沈柔一人。捧著一本書坐在房間玻璃窗前的青石台上忘了時間,竟睡到了半夜。
微微睜眼,看了一眼牆上懸掛的時鍾,竟這麼晚了。
攏了攏滑落的披肩,看向窗外夜晚的城市仍燈火迷離,繁華璀璨,視線之中是這個城市最誘人也最引人深陷其中的時刻。
夜晚,永遠是人心最脆弱的時候。
那記憶就像是,翻開了塵封多年的日記本,一下子噴湧而出,讓人措手不及,一點一點地將思緒湮沒。
……
2008年,那一年正好趕上京城的盛事,沈柔隻身一人坐著從江南趕往京城的火車去B大報道。從小便生活在那吳儂軟語、寧靜婉約的煙雨江南的沈柔沒有遇過如此熱鬧的盛況。有人說:快樂的情緒是會感染的,她很快就被新認識的室友顧嘉嘉的自來熟和拉著她大家小巷到處逛的歡聲笑語感染了。
聽著顧嘉嘉一口正宗的京片子,沈柔給逗樂了,從小被嬤嬤教著的言笑不外現、行莫回頭、語莫掀唇甩到了天邊兒。
看著顧嘉嘉在小巷子裏竄來竄去的,心想著就放肆這一會吧,嬤嬤,嬤嬤應當是不會知道的。
想來那真是活得最肆意、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
……
“沈柔,你最近是怎麼做事的!忘開發票,怎麼報銷,啊?”劉瑤瑤踩著一雙不適合她這個年齡的高跟鞋在學生會辦公室裏指著沈柔大聲吼道。
“學姐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想辦法補上的。”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說著。
“你看看你,就穿成這樣,你能出的起這錢嗎!”劉瑤瑤趾高氣昂地撇著嘴輕蔑地打量著沈柔一身樸素老舊的碎花裙。
沈柔捏著裙角,漲的滿臉通紅,卻隻低頭站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劉部長,呃,主席叫你到隔壁過去整理一下這次活動的資料。”門口探近頭來的是人稱金胖子的學術部長,他撓著頭不好意思地打破了僵局。
“哼!你站在這好好反省,這事兒辦不好你就直接退學生會吧!”說完“噠噠”地踩著高跟鞋走出去,隻留了沈柔一個低頭站在辦公室裏。
怎麼辦,怎麼辦?盛煌那裏當場沒開發票,過後去找一律是不給補的,這次聚會又花了那麼多錢,真是的,沈唯啊沈唯,嬤嬤平時不是一直教導你謹小慎微,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沈柔,”抬起頭看到金胖子笑嘻嘻一臉和藹可親地走了進來。
“學長好。”她恭敬地低頭叫道。
“好好,你說你這次也是,劉部長脾氣大些,能不犯的錯誤盡量記著。”說著拿出一張鑲金名片遞給沈唯,“這是盛煌總經理的私人名片,你打這個電話過去,說明這次的情況,應該就可以了。”
沈柔一掃陰霾,一臉感激又驚喜地看著金胖子。
“得,可別用你這小眼神兒看著我,這是傅主席給的,哦對,你打電話的時候先說明是傅衍知讓你打的,要不然估計人家日理萬機也不搭理你。”
“傅…衍知?”她一臉迷惑地望著金胖子。
“得,你別告訴我你進學生會將近半年連主席是誰都不知道啊!”金胖子一臉看小怪獸的眼神兒瞅著她。
“……”
沈柔想著,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呃,進學生會之後每次管事的都是兩個副主席,從來沒見過正主,連上次聚會也沒出現啊…
回去之後,就聽見顧嘉嘉一臉花癡的抱著隔壁老王的胳膊搖地像條京巴兒,一起共享著打聽來的八卦情報。
“唉,老王老王,今天我可看見傅主席了,那叫一個字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