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握著那枚玉佩，思緒不禁淩亂起來。這玉佩分明是在自己的女兒身上的，怎麼會出現在徐少華的身上。還不巧，徐少華身上竟然還有著傷，幾乎和自己的女兒一模一樣的傷！
徐少華，總給自己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是什麼。
“爹，有一根刺，是你紮進去的。”少華喃喃道。夢裏麵，她終於叫出了這個名字，爹。
玉言浩的心緊緊地縮起來：“芸兒？”
“救救我……”她的雙眼卻是蒙上了好多霧水，口中的血也在不斷湧出，根本不認得眼前的人是誰了一樣，“救救我……”她隻知道自己的力氣正在一點點散失掉，自己的意誌也在漸漸崩潰著。
隻是，這個人不是不會喊爹的嗎。玉言浩皺了眉頭，難道？
但是無論如何還是要為她抽掉這些致幻劑，這些藥在體內存留時間太久不會是好事。這劑量即使是大卻也比一個月的折磨要輕得多了，於是玉言浩很有把握自己可以應付。
“感覺好點兒嗎？”他的口氣從未有過的溫柔，連自己也沒察覺，隻知道隨著這丫頭的掙紮漸漸變輕自己的心也慢慢變得輕鬆起來。
“莊主，關於林蕭芸的身份，”宇書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少主，和地上的一片血跡，“林蕭芸是林府的女兒，五小姐。”許刻秋親口承認著的五小姐。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擊中：“下去吧。”
她，既然是林府的五小姐，名字叫做蕭芸，自然也就不會是自己的女兒。但是自己為何會對她有著許多奇怪的感覺呢。那玉佩，分明又是像極了自己留給女兒的玉佩。
如果她是自己的女兒，也許就不那麼跟自己對著幹了吧。記得在王府的時候，她的身份也是遭到了懷疑的，而她，誠如她所說的，林府的人待她不好，也許她並不是林府的女兒！
她如果不是林府的女兒，而且她身上有著那一道傷疤，她也許就是自己的女兒吧？那一道傷疤，早就在離向陽第一次告訴自己的時候自己就該想到了才對！
“莊主，淩雲觀並無江灝的真實記錄，隻能查到江灝是被撿了來。”具體位置倒還算清楚，也就是和徐少華所說的、許刻秋下令丟棄的位置一樣。就是說，這丫頭其實也就叫做，林蕭芸。
他為她包紮匕首刺傷的傷口，回想起來曾經自己折磨她的肩膀和受傷的手掌，忽而覺得自己心真狠，於是希望她醒來之後，自己可以好好對她。
這不是自己的女兒。她是林府的女兒。玉言浩警告自己：就算她再怎麼像，也終究不可能是，因為她早就死了，而這個人，是林府的女兒。
想到當時自己親手殺死了女兒，現在的心還是會微微的痛。誰說他玉言浩沒有感情，隻是為了大局，有時候他隻能沒有感情。
他的雙眼被蒙上一層霧水，一個月大的女兒還是那麼那麼的小，隻是為了所謂的爭鬥，她不能存在，她不能存在，就要被毀滅。
他記得當時妻子是怎麼央求自己不要殺掉女兒，可是，自己舉著對於女兒來說足以致命的那根刺，猶豫再三還是下了手，她還那麼小，她的小手擺動著，也被刺劃過，好像受了傷。前一刻好像她還在哭，也好像沒有，好像女兒是一個很倔強很堅強的人。他已記不清了，隻知道，女兒死了。
是自己親手毀滅了那一條生命。他本以為這輩子自己不會原諒自己，隻能對玉林山莊盡心盡力，隻會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了，可惜，可惜還是有這麼一個人，能夠觸動他的心弦。
他看到那根刺，已經同她的肌膚融為一體了，隻是流著血，紅腫著，延伸到她的心口。
這一切，多像是他做的。
當年，那個同樣發現了他的才能的老莊主願意幫著他實現拯救武林的心願，他成為了少主，可是他有孩子。老莊主命令他一定要殺死這個孩子，因為玉林莊主不可以有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