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林中的桃妖。”
一句輕盈的話語之後，伊人再次跳起了舞。
桃花仙的佳釀，果然是珍品。
伊人想。
一步旋轉，雪足交錯，離開了書生麵前。一袖輕甩，拂過了書生的麵前，伊人在笑。像是精靈一般，靈動又妖冶。像是抓住了書生的心，讓他的目光隨著她而移動。
書生依舊癡癡的看著，他說“責任是什麼。”
書生在心裏回答著自己，責任就是必須做卻又不一定是自己想做的，責任就是必須做卻也許會失去自己想要的。
比如，他想要在這林中久住直到生老病死。可是，他還有爹娘、還要光宗耀祖、還要傳宗接代。
“等我得魁歸來，你跟我走吧。”書生說。
這樣，他至少可以帶走一點他想要的東西。至少，這像精靈一般的女子可以陪著他。至少，許久之後當他記起了這片桃林，這個女子會在她身邊告訴著他，其實他離這片桃林不遠。
伊人依舊笑著，隻是聽了書生的話，她情不自禁的停下了步子搖了搖頭，笑的好生妖嬈。
伊人拾起了酒壺，“我帶你出去。”
書生牽馬隨著伊人走去。
踩著滿地粉紅色的花瓣，書生歎了口氣。若是這些花瓣用來釀酒多好，當真可惜了。
“仙女可會釀製桃花釀？”書生問著走在前麵的伊人。
“不會。”聽老桃樹說，那是桃花仙才會的技藝吧。
“我回來之時便教仙女釀這酒吧。”書生說。
“隨意。”伊人回道。
桃花兒們聽到書生如此說，個個喜上眉稍。若是伊人會釀桃花釀，它們也不用在老時落在地上許久之後化為泥土。
可是，它們沒有想過書生再來時它們會已經成為了地上泥土的一部分，依舊隻能安靜的呆著，不能言語、不能動作。隻能偶爾隨著其他動物或是什麼而被有了動作。
它們沒有想過，它們隻有十幾天璀璨的生命。它們在樹枝上綻放著它們短暫的美麗，落在了地上之後，它們最後的風華也會很快的消失去，它們會漸漸地變得難看起來、漸漸地被雨水融合到土裏、漸漸地化為泥土。
這地下，埋著多少它們的前輩啊？
今年的桃花埋著去年的花泥。
一朵桃花忽然哭了起來，因為它覺得它的最後一片花瓣快要掉下去了，它猜它快要死了。
一隻細膩白嫩的手托住了它，溫柔的聲音從它的頭頂傳來，伊人說：“別怕，你們永遠都不會死的。”
桃花抬眼看著送走書生獨自回來的伊人，她能聽到它在哭泣？可是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在哪裏。
“我會永遠在這林子裏陪著你們。我去老桃樹那裏聽了桃花仙的故事來講給你們聽好不好？”
伊人鬆開了那朵桃花，那朵桃花上的最後那片花瓣哭泣著落向了地麵。
伊人歎了口氣，像是書生的歎氣一般。
伊人愛這片林子，書生也愛這片林子，桃花仙也愛這片林子。
這是屬於他們的愜意，這裏讓桃花仙和書生放縱著自己的心。可是，伊人放縱著卻沒有心。
第一章書生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