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渾不在意,直到看到那個倒下的信號塔。

上山的路完全被封死,山下有搶險車閃著光,搶險車旁邊停了一輛黑色車子,司羽過去的時候,安教授和安非正站在車子不遠處焦急的和搶險人員溝通。

司羽停好車子大步走過去,安非見到他,訝異道,“姐夫你怎麼過來的?不是說那邊堵死了嗎?”

“擠過來的,”司羽說著便見安教授扭頭看向他,“安教授您好,我是沈司羽。”

雖說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麵,但這種情況也省下了寒暄。

信號塔整個橫到了路上,馬路被攔腰砸爛,一邊是陡崖,一邊是山坡上隨著信號塔滑下的亂石,上山是不可能了。

司羽走近才發現信號塔下還有一輛後半部壓扁的車子,安非說是個年輕男人,已經送醫院了,沒什麼大事。

司羽問搶險人員什麼時候能把路清理出來,搶險人員說吊車被堵在大樹那裏過不來,若是進來,清理碎石再扶起鐵塔怎麼都要後半夜了。

安教授蹙眉踱步,儒雅學者在這種情況下也難免焦急,安非嘟嘟囔囔的一直讓他們催吊車,又打電話給交通局讓交警來。

“吊車現在在清理那棵大樹,等路通了它就能過來。”搶險人員掛了電話,來安慰這邊的三個男人。

安非忙說,“那你快去幫忙,別在這站著。”

司羽看著秋名山的方向,突然沉聲說,“最快也要後半夜是嗎?”

安教授看著這個年輕人,他不像安非一樣急躁不安,一直沉著一雙眸子看不出在想什麼,從來了幾乎沒怎麼說話。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向安教授,聲音低沉堅定,“安教授,我去找安潯,我會將她帶下山來。”

安教授一愣,還沒說話,便見他已經抬腳走向信號塔方向。

安非也愣住,“他要幹什麼?他要從山石上爬過去?”

兩人反應過來後忙去阻攔他,安非急道,“姐夫,這樣太危險了。”

在車子上的鄭希瑞似乎也察覺到他的意圖,從車子上跑過去,“你幹什麼?”

司羽拉開安非攔著他的手,“安非,我得去找她。”

“司羽,山這麼大你沒有車子怎麼找?”安教授也不讚同。

司羽知道去哪裏找她,她說過她喜歡那幾戶農莊,“我知道她在哪。”

“姐夫,雪這麼大……”

安非還想再勸,卻被司羽打斷,他說,“安非,你姐姐膽小,她自己一個人在山上會害怕。”

安教授覺得自己自己活了大半輩子,早看淡了很多事,現在倒是被這個年輕人的一句話感動的眼睛泛酸。

司羽做的決定通常很難改變,他撐著最下麵的大石頭上去,然後繼續向上,搶險人員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在下麵喊道,“那位先生,你這樣十分危險,這些石頭不穩,而且山上麵很有可能會繼續有巨石滾下來,請你下來。”

鄭希瑞聽到有沙石滑落的聲音,嚇壞了,“司羽,你瘋了嗎,你快下來。”

司羽像沒聽到似的,越上越高,直到越過信號塔他們再也看不過他。

安潯車子停在農莊不遠處的一個草棚下,這裏似乎是山民夏天納涼的地方,外麵雪下起來沒完,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而且天色也越來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