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俊銘立即抬起眼,臉色突然之間變得極為難看,心更是一驚,撲通撲通跳得如此激勵,“茹芸!對!茹芸的精神很不對,她……快走!”
章俊銘在心裏一遍一遍地念著,茹芸,你不可以出事,不可以出事!
蔡伯立即將春芳鎖入柴房,並命人看管,同時出動府裏所有人去尋找翠芝。
然而,祁步君與章俊銘就算是立即趕著過來,茹芸的房內也已無一人,就連已被毒蛇咬死的青兒亦被茹芸抱走了。
章俊銘臉色鐵青,“祁步君!我告訴你,如果茹芸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府裏所有人的都去尋找翠芝和茹芸去了,隻餘一個雲芷,懷裏抱著小小嬰孩,一遍一遍輕輕地拍打著,哄著懷裏的小女孩入睡。
祁老夫人看著神智不清的祁老將軍,滾滾淚水衝洗不了她如今所有的悔恨,她不斷地扇著自己巴掌,“我怎麼這麼糊塗,這麼糊塗啊!青兒像極了君兒小時候,我為什麼不相信啊!為什麼呀!還要弄什麼滴血驗親,反而被兩個小丫頭給算計了,是我害得祁家家破人亡了呀!青兒啊,我的乖孫子啊,你不能死啊!”
夜已深了,滿天的星子和璀璨的星光也照不亮這仿如潑墨般黑透的深夜,茹芸呆若木雞,懷中緊緊地抱著冰涼無息的青兒,幼小的身軀冰冷僵硬,已是再不可能抬起稚氣的小腦袋,喃喃叫聲“娘”了。
茹芸將臉貼在青兒青紫的麵上,“青兒,娘帶你回家!”
回家麼?祁府她已回不去。張府呢,嗬,哪還有張府,爹沒了,娘沒了,連最疼看自己的祖母也沒了。
密密麻麻的各類樹木,在初夏的夜裏,竟也會有那麼多的黃色葉子,泛黃的樹葉被吹得四處散亂,偶爾發出的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響,如鬼魅一般,隨風不斷飄動的影子仿佛陰深可怖的猛獸張開烏黑利齒的大嘴一樣,嘩嘩舞動著,誓要將周遭的一切盡數吞噬。
“大夫人!大夫人!你在哪裏啊!”遠處幾簇火把如鬼魅的眼睛一般,不斷晃動,可那一切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的。
“大夫人”嗎?自己再也不是,茹芸根本聽不見遠處焦急尋找著自己的眾人,她隻緊緊抱著懷中早已冰冷僵硬的身軀,緩緩地一步步地踏出去,可究竟要踏去哪兒,又能去哪兒呢,她已經沒有家了,再也不可能有家了。
“少爺!章大人,找到翠芝了!”蔡伯焦急趕到。
“在哪!帶我去見她!”祁步君一個箭步衝上前,額頭有細密的汗不斷從皮層下滲出,他們已經整整找了兩個多時辰了,眼見著天快蒙蒙發亮,可茹芸,你究竟去了哪裏?
“她死了!”蔡伯臉色灰暗而陰沉。
“怎麼死的?怎麼會死?你們在哪裏發現她的?”一連串的問題迸列而出。
“老奴等人找到翠芝時,已是死透了,是被人從頭腦勺用硬物擊中,一招致命的,就在前麵的林子裏!”
祁步君與章俊銘二人對視一眼,忙向發現翠芝屍身的地方奔去。
翠芝整個人趴在地上,後腦勺處想必那人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整一個極大的窟窿,血咕咕地往外冒了不少,黑絲下麵有一攤早已凝固了的血跡。
章俊銘上前蹲下仔細檢查了一番後方道:“起碼有兩個多時辰了!看來殺她之人是有極深的功夫在身,而且是她熟識之人,否則翠芝此時正是處處時時謹慎之時,何以讓人從背後如此襲擊。”
“如此看來,少爺,必是指使她入府之人要殺人滅口了!咦,少爺,你看這是什麼?胎記?”
祁步君一聽忙蹲下來查驗,隻見翠芝的後頸處有一彎極小的淡粉色月牙印,在看到這月牙印之時,祁步君的臉色突然灰敗下來。
章俊銘覺察到祁步君的不對勁,也同樣看向此處,當看到這個月牙印的時候,臉色一變突口而出道:“月牙組織,翠芝也是月牙組織的人!她根本就一直是哈賽爾的人!”
猛的,章俊銘瞪大雙眼盯著祁步君,祁步君同樣也反映過來,二人立即轉身拔腿就衝了出去,他們要找到茹芸,必須盡快找到她!
天邊的魚肚白緩緩微露,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重重密林斑斑點點地射進來,仿如整個天際都被鍍上了薄薄的一層金光,這般好的清晨,在眾人的眼裏是何等的刺目諷刺。
“少爺,在前麵懸崖邊發現大夫人了!”來人往前一指,祁步君與章俊銘二人立即拔腳直奔而去。
“茹芸!”
“茹芸!”
二人同時驚呼出聲,祁步君的心一點點沉下去,眼前那個還是當初被視為京城第一美女,尚書令大人家的千金小姐張茹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