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誌禎微微點頭,但緊鎖的眉頭卻絲毫沒有半點鬆解下來。
老者知道文誌禎的為難,百姓中已有些騷動。
老者道:“王爺,鄉親們都知道您不忍心,咱們自己的命也沒有不珍惜的,所以您盡管放心吧,我會帶領大家盡可能的在胡人看到咱們的身影後撤出城的。”
“對啊,王爺,您就別再猶豫了,您放心吧。”
沈夢昌與鄧維毅二人亦急切叫道:“王爺!”
文誌禎微微歎息,他的視線在那些鄉親們的臉上一一看過去道:“我文誌禎在這裏多謝各位鄉親們的支持。沒錯,我已與沈將軍及鄧將軍商量了一條萬全之策,隻要胡軍敢入城,必將讓他們受到重創,胡人踐踏我們的國土,燒殺我們的兄弟姐妹,這份血仇我們不可能不報。”
幾乎所有人均安靜地聽著文誌禎的話,看著這一眾數千人,文誌禎心中明白,大陳國還有這般的熱血人,還有這些時時挺直著腰杆的百姓。
道:“但是婦孺還請隨大軍離開,另外兩千人實在太多,五百足矣,本王已命軍中留下兩千將士,扮成你們的樣子。”
“王爺,王爺。”人群中有多人紛紛舉起了他們的手,那些人是自願留下來的,不知怎地,文誌禎的雙眼竟有些紅,這樣的情形昔日他在皇宮中的時候從未見過,那些大臣隻會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何時會流露出如些真誠的眼神。
一個時辰之後,昌州幾乎已成了一座空城。
鄧維毅來到文誌禎麵前道:“王爺,咱們的人已經回來了。”
文誌禎輕輕鬆了一口氣輕笑道:“想必此刻阿米爾樂已經知曉咱們今天晚上要‘夜襲’胡軍一事了。”
鄧維毅裂嘴笑道:“阿米爾樂怎麼也不會想到,咱們這次的夜襲是此夜襲而非彼夜襲。王爺的這招故意泄秘而非真泄秘之舉果然妙,王銀振回來說他看到有在咱們的人過去之後草眾中幾個人,看樣子像是胡軍探子。”
文誌禎道:“若是我帶著十萬大軍而來,卻毫無動作,怎會不引起阿米爾樂的懷疑。他雖是軍事奇才,卻為人孤傲,聽不進任何人的進言,又皆我以前身在皇宮,從未帶兵打過杖,這既是咱們的劣勢卻也是咱們的優勢。所以,我才會讓王銀振帶著大批人在昌州城外一帶活動,讓阿米爾樂誤以為我們要為今晚的夜襲做準備,這些事情一旦傳入阿米爾樂的耳中,今晚他對我們的埋伏定會傾巢而出。”
鄧維毅道:“到那個時候,咱們的幾萬稻草人便身披將士的衣服,充當七萬大軍,而胡軍以為我們中了他們的埋伏,紛紛倒下之際便會立即從山上下來,這個時候,未將與沈將軍二人帶著一萬人馬往昌州城逃去,胡軍定會趁勝追擊,王爺您再帶著兩萬餘人在胡軍後麵追趕,他們必然會進入昌州城內。”
文誌禎道:“他們會以為我們故意這樣做,是設計的一個要將他們包圍的圈套,所以就算他們後來知道那些是稻草人,也隻會認為這裏我們中了他們埋伏圈套之人,阿米爾樂根本就是會不屑一顧,所他他們仍會義無反顧地進入城中。隻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我方大軍中到底有多少人在。”
鄧維毅凝眉道:“未將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
文誌禎笑道:“是另外的六萬七千人是嗎?”
鄧維毅抬頭疑惑地看著文誌禎道:“王爺必然胸有成竹了。”
文誌禎道:“咱們出發之後,王銀振便會帶著這六萬七千人一起出發,隻是他們出發的方向與我們不同。別忘了,毫州、遠州及青州這三個城池現仍在胡軍的手中,這三個城中雖有軍隊駐守,但軍力與阿米爾樂的主力軍無法相比,王銀振能輕輕鬆鬆拿下。咱們在請他們入甕的同時,也要將這三個城池收回來,我大陳的國士一寸一毫也絕不會讓給胡人!”
鄧維毅雙眼發光大呼道:“王爺,您實在想得太周到了,未將怎沒想到呢。”
文誌禎笑著拍了拍鄧維毅的肩膀道:“鄧將軍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
鄧維毅嘿嘿一笑道:“哪有,我鄧維毅是個粗人,這輩子沒服過多少人,除了胡將軍便是王爺您了,你胸懷天下,心中裝著百姓,是咱們大陳的福啊。隻要有王爺在,未將相信,什麼三國聯盟,四國聯盟,必會將他們一一粉碎!”
望著陸陸續續遠去的眾人,鄧維毅與文誌禎二人分開。
文誌禎亦隨著眾人通過昌州城的暗道往城外農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