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步君痛恨道:“用一場不流血的戰鬥來換取他所要得到的一切,惠王太能算計了。”
文誌禎捏緊了雙拳道:“他若能放下以往種種陰謀,安心治理大陳便也罷。若是不能,想盡一切辦法,我也要將皇位再將奪到手!”
“好!”沈伯新突然大喊道:“這才是真男兒,也才是真正的君王!”
文誌禎與祁步君二人詫異地看著沈伯新。
沈伯新這才笑著將衣衫整理好道:“王爺,祁將軍,請隨我來。”
二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位奢靡的縣令究竟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待到走到縣衙門口,沈伯新指著大鼓道:“王爺,這鼓如何?”
文誌禎看向那鼓,卻原來是一塊雖有些破舊但卻被縫補得極為整潔大鼓,而且上麵根本沒有半絲灰塵。
沈伯新笑道:“王爺,這才是我們縣衙真正的鼓!剛那隻不過是讓人特意這麼做罷了,而且剛你所看到的歌伎以及賬冊也全是假的。”
文誌禎疑惑道:“沈大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沈伯新苦笑道:“自從晉麒掌權之後,他的爪牙無處所不能及,寧豐城的百姓日子苦不堪言,老臣所能做的也隻能是盡可能地減輕他們的負擔。可縱然是這樣,寧豐城裏的百姓已是一年比一年少,許多人都背井離鄉,去了中原。”
沈伯新搖頭重重歎息了一聲後又道:“苗國國君見我大陳如是,便開出誘人條件,引百姓前去苗國,壯大他們的百姓,發展他們的經濟,所以這幾年我大陳有許多的百姓越過國界,去了那裏。二十幾年前,先帝在世時,寧豐有十萬百姓,可到如今,連兩萬也已不足。”
沈伯新說到這裏微微頓了頓道:“老臣這麼做的目的,是想看看文清王殿下,您是否真的下了決心要好好治理寧豐城,若殿下對我剛剛那樣的所做所為,無動於衷的話,那這大陳,這寧豐真的無藥可救了。”
沈伯新說到此,落下淚來,哽咽道:“還好,還好,上蒼總算開眼。殿下,您來了,寧豐的百姓就有救了。可您,能救得了寧豐的百姓,何時救得了這大陳,這天下蒼生的百姓呢。”
文誌禎吸了吸酸澀的鼻子道:“沒想到沈大人對局勢了解得如此透徹,我一生所求便是這天下蒼生再沒有戰亂,百姓豐衣足食,生活幸福。”
沈伯新道:“要實現這樣的願望,隻有您坐在那個皇位上,讓天下歸一方可!可,現在的這位皇上……”
沈伯新搖頭,微微歎息。
文誌禎喃喃道:“天下歸一!”
沈伯新又道:“王爺,您剛問寧豐城現有多少人口,老弱比率大約是多少?主要的經濟來源是什麼?現還有多少良田,這裏的氣候最適宜什麼農作物種植這些問題嗎?”
文誌禎點頭道:“沒錯,那麼你現在說來聽聽。”
沈伯新挺直了腰身道:“寧豐現有一萬八千三百六十二人,老弱占大多數,年輕力壯者這幾年陸陸續續已離開了寧豐。十年前,這裏的百姓以放牧,采藥為生,可這幾年老弱者隻能守著那幾畝薄田艱難度日。能種上作物的全寧豐不足一萬畝,每畝產量不足四百斤。而這些糧食一收上來之後,便被晉麒以各種理由盤剝,最後能留在百姓手上的不足日常所吃,可縱然這樣,也還要留下種子待到第二年開春播下。這裏氣候極為嚴寒,一年之中,從十月份開始到次年的五月份全是冬季,而在這樣惡劣的氣候條件之下,唯有玉米和大豆可種。百姓們食不果腹之事比比皆是,每年餓死凍死者不計其數。”
文誌禎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農作物可種嗎?”
“玉米與大豆也時有凍傷凍死,這裏的百姓生活十分困苦。而十幾年以前以放牧及采草藥為生的生計,現因氣候條件的越來越惡劣加上水草的消失,已不再適應。”
文誌禎邊凝思邊來回踱步,過了片刻他轉身看著沈伯新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使這裏的水草再度肥沃?我聽步君說過,寧豐城郊外的幾片山頭,十多年前原常年鬱鬱蔥蔥,供牛羊食用早已足夠,可由於賦稅的苛重,再加上蝗災過境,才導致如今這幅樣子。”
沈伯新眼前一亮道:“王爺,這……老臣從未想過,這……人還能與天鬥?”
文誌禎微微一笑道:“很多時候,氣候的變化與人有極大的關係,隻要我們重新在山頭和平原上種上植被,我想用不了多久,這裏便會恢複以往的景象。牛羊遍布山頭,各種農作物也會因為土地的肥沃而適合生存!”
沈伯新撫掌道:“好!王爺,老臣這就帶您到寧豐城內外走走,尋常適宜的地方,現天寒地凍,待到天氣微微轉軟,咱們便可以著手開始!”
文誌禎大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