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九章 寧豐縣令(2 / 2)

祁步君正欲開口,文誌禎攔住道:“外麵的鼓都已經破了,連擊鼓的木鍾都沒有,我又如何擊鼓呢?”

那捕頭邊轉身離去,邊道:“那是你的事,和我沒有關係。你要告狀,就要擊鼓。”

文誌禎極其氣憤,原來縣衙門前的鼓蒙上如此厚厚一層灰塵的原因竟是這個。

文誌禎與祁步君二人根本不理會那個捕頭,幾步便衝到了他的前麵,推開大門,裏麵竟是燒滿了碳火,外麵冰天雪地,裏麵卻是暖得讓人生出幾層汗來。

裏麵,隻見原本用來升堂和辦公務的地方竟有十餘名身著暴露的女子或彈琴或奏樂,看到門被推開,那十餘名妖豔的女子竟個個低頭吃吃而笑。

捕頭怒道:“你們懂不懂規矩,這裏是縣衙,豈容你們如此放肆!來人,把他們二人給我趕出去。”

祁步君抽出手中劍道:“我看誰敢!來人乃是文清王殿下!”

聽聞此,眾人立即便安靜了下來,那捕頭的臉色更是刷的一下白了,整個身子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這時沈伯新已氣喘籲籲,跌跌撞撞地進了門,見此情形,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那十餘名藝衣自不敢耽擱,立即拿起手中琴倉皇而走。

“老臣走的時候不是這樣的,這些人都是這個捕頭叫來的。文清王殿下,老臣真的不知縣衙裏是這幅樣子啊。”

文誌禎不願與沈伯新多廢話,壓下心中的怒氣道:“把你這縣衙這幾年的賬薄都拿來給我看看。”

沈伯新周身微微一顫,卻不得不執行,隻得讓師爺將幾十餘本賬薄搬出放在公案上。

文誌禎來到那把縣令椅子前,赫然便看到了放在上麵的新衣,再看看沈伯新未穿戴整理好的半新不舊的衣服,立即明白了原位。

他隨翻了幾本賬冊,已是大怒,賬中所記錄的東西讓他觸目驚心,將手中賬冊重重擲下對祁步君道:“將此人給我拿下!”

祁步君跨步上前,一把從後麵便糾住了沈伯新。

文誌禎怒道:“你在我麵前,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我尚可以容忍你。但你卻如此盤剝百姓,自己過著這般奢靡的生活,以致整個寧豐城如死城一般,百姓生活困苦致此,是我絕不能容忍的!”

沈伯新試圖掙脫祁步君對他的控製,可祁步君乃是大陳第一高手,又豈能讓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掙脫了去。

沈伯新突然冷冷一笑道:“那又怎樣!先帝在時,我便已經是這裏的縣令了,當時我兢兢業業,將整個寧豐城治理得極為繁榮,就算是現在的永州城也不過如此。可先帝根本看不到,在他的眼中隻有晉麒!待到你登上皇位,我以為自己有了希望,可結果呢,你卻被晉麒這樣的奸臣控製著,讓往昔如此繁榮的寧豐變成了如今這幅樣子。現在新皇登基,卻把你派到了這裏來。嗬,這裏還有什麼?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了,你卻在這裏怪我嗎?”

文誌禎讓祁步君放開沈伯新,來到他的麵前蹲下道:“所以,從此以後你便自暴自棄,你便拿著寧豐城數萬百姓的生命供你享樂是嗎?你把自己的奢靡冠以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你的內心當中,可還存有半分良知?”

“良知?”沈伯新仰天大笑道:“請問什麼是良知,你以為自己很偉大,為了天下百姓免遭戰亂,便供手把皇位讓給了惠王,可這對天下百姓來說又意味著什麼?惠王能為了得到這皇位,二十萬大軍兵臨京城,與晉麒這樣的奸臣勾結,試問這樣的皇帝能給百姓帶來富足嗎?”

文誌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沒錯,他為了讓全國百姓免遭戰亂,拱手將皇位讓了出來,天下人皆知,為了天下蒼生的生命,他放棄了皇位。

所以他才要讓惠王應下那三個條件。

可是,一個能為了得到大位,便不惜全國百姓之命,與奸臣勾結,這樣的皇帝究竟會給大陳百姓,給天下蒼生帶來什麼?

沈伯新又道:“他一登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你貶到這樣貧瘠的苦寒之地來,而且無詔不得入京,這證明,你離那皇位已是越來越遠,想必在他的心中,殺了你才能讓他最終心安。”

文誌禎看著眼前的這位垂暮老人,其實這些話張元與祁老將軍等人均與他說過,那時的他根本沒有時間考慮那麼多事,他甚至相信憑著自己這二三十年以來對惠王的了解,他不可能心性大變。

所以,他寧願相信惠王隻是一時被權利衝昏了頭腦,待到冷靜下來之後,身為文家子孫會將大陳治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