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印子又大聲道:“起!”
“跪!”
“起!”
“跪!”
“起!”
肖公公的身軀早已顫抖不止,進宮數十年來從未流過淚的雙眼溢滿了淚水,從他蒼老的麵頰滾滾而下。
文誌禮從龍椅上起身,從正中央的台階一步步而下,來到文誌禎的麵前。
文誌禎將手中放有玉璽的托盤舉到他的麵前。
然,文誌禮卻並未接。
二人四目相對,均緊緊地盯著對方的雙眼。
大殿內的氣氛已凝固到了冰點,文武百官都注視著眼前的這兩位。
文誌禎終於閉了閉微酸的雙眼,輕聲而堅定地說:“希望你能記住年宴那天答應我的事!”
文誌禮嘴角上揚,輕輕一笑道:“今生今世,朕都不願再見到你!”
文誌禎雙手將托盤高高舉過頭頂,雙膝一彎,終於跪了下去。
文誌禮一手從托盤上拿起玉璽,大笑道:“哈哈哈哈,好!今日朕登基,大赦天下!”
說罷,大踏步往上麵的龍椅走去。
肖公公半彎著腰,將文誌禎扶了起來。
此時聽到小印子展開手中聖旨念道:“十二皇子文誌禎,自今日起封為文清王,賜封地寧豐城,即刻出發,無詔不得入京,欽此。”
聽聞此聖旨,無人不震驚,誰都知道,寧豐城離京城數千裏,百裏無人煙,蕭條之景似茫茫無邊的沙漠一般。冬季苦寒如冰窖,夏季炎熱如烈火,春無新芽可發,秋無顆粒可收。
文誌禎亦是愕然,他原本想請旨前往西域駐軍,守衛邊城。
然,他錯了。
西域駐軍有十多萬,文誌禮又怎會放心將大軍交到他的手中。
抬頭望天,文誌禎深深呼吸了一口宮外的清新空氣。
一切早已收拾妥當,他所能帶的東西並不多,除了幾個家眷,甚至連奴仆也沒有幾人。
而現在,家人已先出發,他的身邊,隻有祁步君一人而已。
肖公公顫顫巍巍地拿了一個小包袱來到文誌禎的麵前跪了下去。
他一把上前扶起肖公公道:“肖公公,你已有六十多歲了,寧豐城苦寒之地,你的身子受不住。你在宮中數十年,皇上他不會為難你,你留下來吧。”
肖公公抹了一把混濁的淚水道:“老奴伺候您二十多年了,離開您,老奴不知道自己這把骨頭還能幹些什麼。王爺,您就把老奴帶在身邊吧。”
“你已經勞累了一輩子了,也是該歇歇了。”
這時,卻見小印子帶著一幫年輕的太監匆匆從宮裏出來道:“肖公公,皇上說他剛進宮,宮裏的許多事情還需要你這個老人照看著一些。所以麼……”
小印子看了眼文誌禎,嘴角扯出一絲笑來道:“王爺,您不會怪奴才把師傅帶回去吧。”
文誌禎並未理會小印子,而是對肖公公道:“你若願意跟著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帶你離開。”
小印子笑了笑道:“王爺,那可是抗旨!”
肖公公推開文誌禎的雙手,將自己手中的包袱遞到了文誌禎手上,緊緊地捏了捏文誌禎的手道:“王爺,老奴一把老骨頭了,沒事。在宮裏幾十年了,什麼風浪沒經曆過,什麼樣的事沒見過,您放心去吧,一路上要保重,千萬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