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顫巍的雙手扶著榻椅,她渾身都在顫抖。
晉麒冷冷地看著太後,“一個月,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後宮有皇後在,太後還是好好養病吧!”說罷,轉身而走。
走到門口,他轉身隻逼視著太後身邊的宮女彩萍,更是對著太後說道:“太後娘娘病重,自即日起,外麵的一切諸事都不得稟報於太後!太後需安心養病,不見任何人!”說完,便立即甩衣離去。
臉上的淚不停地從她瘦弱的雙眼中滑落,滴滴落在淡黃色的木板上,嘴裏有血腥的腥甜味,彩萍心痛太後的身體,輕輕攙扶起太後,“太後,您身子不好,去休息休息吧!”
太後一口將嘴中的血咽了下去,一把抓住彩萍的手道:“彩萍,你跟著哀家幾十年了,你如實告訴我,坤寧宮,我的寢宮裏真的查到了大量的麝香嗎?”
彩萍有些為難,躊躇道:“太後,首……首輔大人……讓您好好休息!”
太後無力地垂下原本抓著彩萍的手,“彩萍,難道連你也要這麼對我嗎?”
彩萍於心不忍,除了先帝駕崩之時,太後何時這般傷心難過過:“太後……奴婢……奴婢不為別的,隻擔心您的身子。奴婢自十四歲入宮便跟著您,三十餘年來,若不是有太後照拂,奴婢如今隻怕連骨頭也化掉了。”
“既是如此,你應該明白,我要問的是什麼啊?”
“太後娘娘……”宮外,有小太監輕聲稟報,卻原來是前去打聽皇上病情的內監來回稟了。
太後就著彩萍的身子起身,坐到榻上,用力地按下顫抖的雙手,“說!”
“是,太後,奴才向周太醫打聽到了,說是皇上現在嗜睡的時辰越來越長。周太醫說,皇上是中了荼蘼花粉製的失魂散之毒,而且……而且到如今還找不到那毒究竟是下在哪裏,所以既使周太醫拚盡全力配出了解藥也是無用的,除非下毒之人將毒藥悉數毀掉,然後周太醫才能真正配得出解藥來。”
“一個月,禎兒隻有一個月時間了!”
“太後,皇上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您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養好自己的身子啊!”
太後一把抓住彩萍的手道:“就算大哥他這麼說先帝,可我仍然不信。我不信先帝對我所有的感情都是虛偽的。你快告訴我,大哥剛剛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對不對?他是為了對付皇上,不讓我救皇上,他才故意這麼說的,彩萍你快告訴我啊!”
彩萍眼中的淚再止不住流了出來,“太後!先帝他從來沒有愛過你!先帝在世的時候,奴婢就聽到過他對邵夫人說的話,先帝這一生最愛的人是皇上的生母,是邵夫人啊!所以她才要邵夫人葬在妃陵,生生世世陪伴都會他呀!首輔大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從坤寧宮裏拿出麝香的時候,奴婢全全部部的都看到了,都是從您的寢宮裏找出來了,那麼多的麝香,滿滿一框啊!太後,先帝他根本不想讓您生下他的孩子啊!”
喉嚨有股腥味直衝腦殼,胸腔裏的血如同被人拿著管子狠命的抽取一般到無法抑製,猛的一張嘴,一口鮮血直噴出來,將麵前金絲緞麵鋪就的案幾染得血跡斑斑。隨之而來的是太後眼前一片漆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如此猝不及防,彩萍縱然在宮裏呆了數十年,見慣了生老病死也被嚇得尖叫起來,一麵去扶暈死過去的太後,一麵朝殿外大聲喊著讓人快去叫太醫。
一時之間,永壽宮裏忙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人人奔走,可人韌是誰也都急急而來,急急而去,並不敢與誰多說半句。
很快,太醫就被請了過來,因著周太醫和方振昌時時守在皇上身邊,所以來的梁太醫並其他幾位太醫。
然而,一通太醫看下來,均隻能輕輕搖搖頭,不敢多說半句。
皇後和婉貴妃等後宮眾多嬪妃都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婉貴妃並未見著周太醫,立即對彩萍斥道:“為何不去請周太醫!”
彩萍雖是宮中老人,但這節骨眼上,她如何不知輕重,“周太醫在皇上身邊侯著,皇上……病得不輕!”
皇後立即嚴厲道:“姑姑糊塗,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快著人把周太醫叫來。皇上的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現在最最要緊的難道不是太後嗎!”
婉貴妃立即上前一步道:“姐姐別急,想必那些奴才們也不敢去請,妹妹這便走一趟!”
皇後臉色凝重,隻深深看了眼婉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