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麒立即道:“不可!皇上,李致隻是低估了突厥的實力,並不是沒有作戰實力。經此一戰,老臣想,李將軍必已吸取了教訓,皇上何不讓其戴罪立功!而且大戰在際,臨陣換大帥乃是大忌,何況如此一來,極易動搖軍心,還請皇上三思。”
陳帝凝思了片刻後道:“也罷,不過,在大戰方麵,李致的經驗畢竟匱乏,需與高雄坤等人多做商量,切不可再冒進。若是李致再犯此大錯,朕定不輕饒!”
眾大臣皆呼:“皇上英明!”
如此,原以來三五個月可以拿下突厥大軍,直搗突厥黃龍的策略全盤被推翻,陳帝氣極之時,恨不能禦駕出征。
祁老將軍與張元此刻正在禦書房裏。
麵對陳帝欲禦駕出征的心思,他們立即相勸。
張元道:“皇上,這段時間您萬萬不可離開京城啊!”
祁老將軍亦道:“皇上,老臣得知,晉侯爺這段時間頻頻與駐邊大將接觸,若您此時離開京城,無疑會讓整個原本已傾向於我們的趨勢再將倒向他那邊。而且突厥來犯,已成持久之戰,皇上您若是離開京城一年半載,必會讓整個京城再次落入晉侯爺的掌控之中,到那時,皇上您若要再次挽回整個局麵,必將難上加難!”
陳帝整個人陷入龍椅之中,這樣的形勢他不是不知道,隻是突厥來犯已攻下三座城池,讓幾十萬大陳百姓陷於戰火之中,而蒼州、宿州及雁州等地有大量難民湧入其他州府,給其他地方造成了極大的壓力,甚至出現了混亂的局麵。
陳帝長歎一聲,終於提筆擬旨,已淪陷的三州難民在逃亡其他州府的時候必須打開城門讓他們進來,進來之後,由每州的刺史府登記造冊,並分批送到其他州府,以減輕集中的那幾個地方的壓力。
同時命高雄坤為大帥,李致與蔡陪二人為副將,製定全麵可行的作戰策略,對抗突厥大軍。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場與突厥之間的戰爭原本預計的三五個月竟連綿了一年半有餘,直至第三年春節之際方搬師回朝,然在回朝之際,又發突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且放下不提。
七月正是炎夏之際,承德殿與禦書房裏早已放滿了冰,饒是如此,陳帝亦感到暑熱難擋。
手中是這幾天從前線送來的幾封軍報,高雄坤帶領下的大軍與突厥大軍已拉開了持久之戰,偶爾小贏幾場,偶爾又小輸幾場,如此幾個月過去了,雙方誰也沒有獲得過一次大勝,失去的三州仍在突厥大軍的手中。
此刻的晉軍侯府中,晉氏父子二人正在小斟小飲。
晉衝夾起一片臘肉放入嘴中細嚼慢咽,嚐之味道不錯,點頭笑道:“父親,李致雖未攻下突厥大軍,卻也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
晉麒拿起手中杯,輕呡一口道:“沒錯,為父早已書信給李致,讓他將戰線拖長。留給我們的時間越久越好。”
晉衝道:“這次突厥大軍來犯來得可真是時候,皇上現在哪還有心思與父親您作對啊。孩兒瞧著每每皇上看到前線送來的軍隊的時候,他總有種痛恨卻又不能的模樣,見他如此煎熬,孩兒不知有多高興!”
晉麒大笑道:“可不是麼,原來為父還想讓李致速戰速決,現在想想,如此拖他個一年半載再好不過。小小突厥而已,若是高雄坤等人全力反擊,不用三個月必能大獲全勝。可是,為父卻不願他如此快,這其中緣由您可懂得?”
晉衝微微一笑道:“孩兒明白。一年半的時間,對我們而言已足夠了。父親,胡令雲不虧為一名大將,原本蔡陪留了四萬大軍給了他。可那四萬是什麼人,咱們都清楚,不過是一些老弱病殘罷了,卻沒想到,在胡令雲的手中,這四萬老弱病軀之人如今有了驚人的戰鬥力。再假於時日,必能大成氣侯!他與祁步君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這份仇恨在戰場上更能發揮得淋漓盡致!到時讓他來對抗祁雲山的祁家軍,必能勢如破竹!”
晉麒哈哈大笑道:“為父什麼時候看錯過人!一年半的時間,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晉衝又道:“還有咱們在秋梁窪的騎兵大軍,前段時間李致推薦的那個人果然是名將才,不過短短半年有餘的時間而已,咱們一直停滯不全的大軍已有了起色。”
晉麒撫掌道:“太好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這東風麼……”
晉麒微微一笑,拿起手邊的酒杯,一仰頭就灌了下去。
時間輪回,已眼到了轉到了夏未秋來之際的八月,正是姹紫嫣紅,十裏飄桂花香的季節。
然而,就在美好的季節裏,大陳國京城裏竟暴發了大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