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步君低下頭道:“是,皇上說的沒錯,好在當時微臣立即把劍抽了出來,若不然,胡將軍真有可能當場就……就沒命了。”
陳帝輕歎,“他怎能如此不顧及自己的生死呢,若他真的死了,那我們這段時間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周太醫上前一步道:“皇上,老臣將速效救心丸交給了賀照勇,可護他一天的心脈。”
“一天?那一天之後呢?”
周太醫咬了咬牙道:“兩天之後,能不能挺過來,要看胡將軍自己的毅力。此次胡將軍所受的傷要遠比幾年前皇後娘娘在冬至祭祀上所受的傷要重得多。”
陳帝微微變色道:“什麼?那個時候,皇後已是九死一生,那胡令雲他,他還能活下來嗎?”
周太醫微微搖了搖頭,“就看他自己的了,希望胡將軍能挺過來。”
祁步君咬牙道:“會的!他一定會挺過來的,他的殺仇殺妹之仇還沒有報,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微臣不信他胡令雲沒有這樣的毅力!”
沉悶,空氣中到處彌漫都會濃重的沉悶之氣。
邱府和皇宮中禦書房的燈亮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連下了幾天的雪終於停了,可天仍是陰沉沉的,仿佛有千斤巨石壓在胸口一般。
守著胡令雲的幾個人已有些疲憊,邱誌生讓晉衝與李致二人回了府。
而那位大夫及賀照勇也被邱誌生安排在了隔壁房間休息。
邱誌生微微顫抖的雙手握緊了胡令雲,而他自己此時亦是雙手冰涼。
“胡令雲,你必須醒過來!想想你的父親,再想想辰妃娘娘,你的仇人還好好的活著,活得比誰都好,比誰都滋潤,可你現在生死不明地躺在這裏,算什麼!”
“你不知道,因為你自己的這種衝動,皇上有多擔心你嗎?你難道要讓祁步君一輩子背上殺你的罪名嗎?”
“你難道就要這麼看著大陳千千萬萬的百姓天天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嗎?你和我說過,你這幾年走遍了大陳的千山萬水,看到了民不聊生,百姓若難的景像,難道你要讓這種景像永遠這麼下去,讓皇上永遠隻能這麼當著皇帝下去嗎!”
“你難道不想親眼看到你的仇人被手刃的那一天嗎?胡令雲,我不管你現在身負什麼樣的傷,你必須醒來,必須活過來,因為你現在沒有死的理由!”
這時,賀照勇已休息了片刻過來,問道:“怎麼樣?”
邱誌生輕輕歎息,搖了搖頭。
賀照勇道:“邱大人,你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在,一時不會出事。”
“你那救心丸要不再給他吃幾顆,我看他的呼吸很弱。”
賀照勇搖頭道:“不行,十二個時辰之內不能多服,我已經給他服了兩顆了,已經超了,再服他的身子恐怕受不住。邱大人,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邱誌生看了眼仍緊緊閉著雙眼的胡令雲,轉身邁著沉得的步伐離開。
若是胡令雲真的死了,該怎麼辦?而祁步君會內疚一輩子,背負著殺友之名一生的,若真是這樣,那他祁步君又怎會原諒自己。
邱誌生拖著疲憊的身子進房,倒在床上,昏昏沉沉,最終睡了過去。
禦書房裏,小印子匆匆趕來,陳帝見到小印子立即問道:“怎麼樣,有消息了嗎?胡令雲可醒過來了?”
小印子沮喪地搖了搖頭道:“還沒有,從昨天下午到現在胡將軍一直昏迷著,連藥也喂不進去。”
陳帝焦急地在禦書房裏走來走去,“他絕對不能死,不能有事,絕對不允許!朕不允許你出事!”
小印子看著來來回回走動的陳帝道:“皇上,楊將軍來話了,說他們在京郊的一處山裏,發現了可疑之人。”
陳帝頓停住道:“你是說那個帶著畫像的人,楊海英有所發現了?”
小印子點頭道:“是,楊將軍說他們現在已經將整個山頭圍了起來,此人絕不可能逃脫。”
“好!抓到此人後,務必立即將畫像銷毀。”
小印子應了後便走出了禦書房。
這時周太醫已經過來,陳帝立即道:“為什麼胡令雲到現在還沒醒?他,不會有事的,是嗎?”
周太醫道:“現在救心丸的藥效已經過了,胡將軍能不能活,現在隻能看他自己的了。”
“他會活過來的,他答應過朕,要替朕打下這片江山的!”
周太醫點頭,二人均望向門口的那隻銅漏,卻不知究竟是希望時間過得快點好還是慢點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