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隨之離去(2 / 3)

整個章府,白黑色的緯縵飄飄揚揚,哀慟的喪樂聲響徹天際。

那口墨黑的大棺材本是為自己所準備,卻不想竟讓自己的兒子早早地住了進去。

裏麵的人如此安靜地躺著,已沒有了一絲氣息。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使不得啊,您怎麼能穿著這樣呢?”

此刻九公主一身孝衣,白色的頭由長長地拖延下來,猛地就撲到了章俊銘的棺柩前,本想蓋棺的人此刻也不得不停下來。

“木頭章,你個騙子,你是個大騙子,你說過的,你答應過我的,你要帶我京城,你要帶我遊曆百川。你說我們到時就假扮成一對年輕夫婦……可是,你為什麼如此不守信用……”

“我從沒有告訴你過,我不想假扮,我想成為你的妻子,木頭章,你快點醒來,好不好,你不要再睡了,我求求你了……”

可棺材裏的人如此安靜,再不可能醒來應答她半聲,哪怕她再怎麼哭喊亦沒用。

猛地,九公主突然咆哮著狠狠地踢了幾腳章俊銘的棺柩,“章俊銘,本公主以大陳國九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不準再躺在這裏麵了,快給本公主起來!你起來啊,起來啊……我還同意你死,你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呢……”

九公主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隻有她自己聽見,此刻的她已跌落在地。

然,沒用的,不管她說什麼,都沒用的,那個人,再不可能醒來。

額頭上,當初她不小心所砸的傷疤仍清晰可見。

三日後出殯

白色的送葬隊伍從章府到京郊墓地綿延了整個長華街。

大晴了幾天的天氣此刻陰雨綿綿,整個送葬隊伍極其的沉悶,所有的人都低頭著緩緩地跟著前麵的人,哀樂在天際之間回蕩。

九公主已被送回了宮。

承德殿的漆紅大門前,銅漏一滴一滴,不緊不慢,重重落下,激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陳帝一人獨坐於承德殿大門前的台階上,與幾年前胡敏被殺,辰妃自盡時一樣,他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蒙蒙的細雨打在身上,一頭烏黑的發絲早已濕透。

小時候,母親告訴過他,想哭的時候抬頭看看天,淚水就咽回肚子裏了,可那細雨卻打在了臉上,積成一條條溝渠,從臉上不斷滑落。

陳帝自己也分不清,那滑落下來的究竟是淚,還是雨水。

可他更清楚,他沒有資格落淚。

因為千千萬萬的大陳國百姓還等著他將他們帶出這水深火熱的日子;

因為邊境幾國的肆意滋擾還等待著他去平定;

因為文家曆經險阻,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江山還旁落在他人之手;

因為胡敏、辰妃、良王爺和章俊銘他們的靈魂還未處安放……

肖公公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陳帝如此樣子。

肖公公忙進到裏麵給陳帝拿了一件披風,“皇上,地上涼,您起來吧……”

陳帝不回頭,仍癡癡地看著天際,仿佛此刻他能聽到幾十裏之外那綿延不絕的哀樂聲一樣。

“肖玦,朕這個皇帝是不是很沒用?做得很失敗?”

肖公公喃喃叫了聲,“皇上!”卻不知如何接下去。

“三年以前,也就在這裏,朕救不了胡敏,救不下辰妃,就連辰妃腹中朕的孩兒也救不下來。如今良王叔也離朕而去,就連章俊銘也……朕已是孤家寡人一個,若知當皇帝這麼難,朕寧願從未生在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