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互相追逐,嬉笑地撲蝶。
隻是,這樣的日子卻是一無再也不複返了!
而此刻竟刮起了風,呼呼的,仿佛要將滿院的樹葉盡數打下來一般,所有人都以為第二天會有一場春雨要下。
竟是沒想到,第二日天氣卻是異常的晴朗,天才不過蒙蒙亮,太陽已是悄悄地探出了頭。
祁步君看了眼低頭吃著早膳的茹芸道:“我先行一步,巳時的時候我來接你!”
張茹芸低頭喝著手中的一碗豆漿淡淡道:“不用!”
祁步君看了一眼那個這一年以來都甚少與自己說話的女子,終於邁開步子離去。
巳時時分,春芳讓官家蔡伯準備了一輛馬車,她與春芳及一位馬夫隻三人便往皇宮而去。
因為有了婉貴妃娘娘的令牌,進宮當也容易了許多。
在宮門外,張茹芸在春芳的幫扶下下了車,她站在宮門口看了許久,這個地方,她記得,在自己還未出嫁的時候,自己也時常隨老祖母到這裏來。
太後甚是喜歡自己,隻是今日已非往昔。三年過去了,似乎連從未變過的皇宮都要比以往巍峨了許多。
一路自有太監將茹芸引到婉貴妃的平樂宮。
遠遠便看到那抹淡綠色,婉貴妃知道那是茹芸來了,雖是懷著身孕,但看到自小一起的好姐妹,婉貴妃竟不自禁地向前走去。
來到跟前,茹芸卻屈了屈身:“妾身祁氏茹芸參見婉貴妃娘娘!”
當婉貴妃看到茹芸的那一瞬間眼睛便已有些濕潤,她忙一把拉起茹芸哽咽道:“咱們姐妹之間,你又何需弄那些虛禮!”
婉貴妃雙手觸到茹芸纖細的手臂,心下一痛道:“你怎地瘦了這麼多?這幾年在祁府過得還好嗎?”
春芳紅了紅眼搶先道:“貴妃娘娘,您不曉得我家小姐有多苦!”
茹芸忙嗬止道:“春芳,這在宮裏,不可多嘴!”
婉貴妃輕歎一聲拉著茹芸到了平樂宮的院子裏,院內姹紫嫣紅,開著無數的花,粉的,黃的,紫的,竟是各種各樣。
紫香忙命人奉上剛進貢的雨前龍井茶。
茹芸接過輕輕喝了一杯道:“看來皇上對你很好,單看這茶便知道了!”
婉貴妃微微一笑道:“皇上確實待我不錯。可是,你呢?自從你嫁入祁府,我嫁入這皇宮之後,我們姐妹之間竟未曾見過一麵。”
茹芸黯淡了雙眼,卻勉強微笑道:“我還好!”
婉貴妃卻覺得此時太陽暖暖地照在身上熱了許多,但看茹芸卻仍穿著薄薄的冬衣,疑惑道:“今日天如此熱,你怎麼還穿得如此厚實呢?”
不問方好,這一問,竟讓茹芸想起了三年前的事,頓時有兩行清淚劃下。
婉貴妃忙道:“茹芸,你我姐妹,何曾互相瞞過什麼?你這是要急死我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春芳又急道:“貴妃娘娘,我家小姐……”
話才出嘴,便被茹芸一個眼神止住了,春芳隻得怯生生地退到後麵。
婉貴妃輕歎一聲道:“在這宮裏的幾年,我總會想起以前我們在一起的種種,竟是沒想到,三年過去了,你我之間變得如此生疏。連貼心的話,也不願和我說了,既是如此,你又何必進宮呢!”
婉貴妃說罷便起身,欲轉身離去。
“小慧!”
茹芸終於叫出口。
婉貴妃眼圈紅了紅,走到茹芸身邊,一把將茹芸抱過,讓她的頭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前,任憑茹芸的淚水濕潤了她的衣服。
許久後,茹芸才道:“三年前,也就是皇上剛剛賜婚不久的那年元宵,我隨祁步君去燈市,因燈市突發大火,他便讓一個下人送我回府。卻沒想到,這個下人居心叵測,將我推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好在謝先生正好路過,將我救起,否則,我怎麼可能還能站在這裏?可是,那次我雖被救起,卻連發了幾天高燒,後來雖然好轉,可體內卻早已寒氣入侵。”
婉貴妃狠狠道:“卻原來是他祁步君太過敷衍!我早就知道,在他的心裏隻有劉雲芷,可曾會有過其他女子,可你總不聽勸,你說你要嫁這世上最好的男兒,而祁步君便是你認為的最好的男兒。可這個男兒又是怎地待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