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頭頂更有兩隻烏鴉適時的“哇哇”叫著飛過,引起林子裏鼠蟲亂竄,那兩位太監更是嚇得直哆嗦。
那位年長的太監忙道:“走走走!”轉身對何晨道:“有勞何大人了,那咱家這便回了!”
何晨忙笑道:“兩位公公慢走!”
看著被嚇破膽的兩個太監連跑帶爬地逃離,何晨隻覺得實在是好笑。但轉眼一看,時間已所剩不多了,忙命眾人加快腳步趕路。
好不容易趕到亂葬崗一帶,此時與離李昌父子三人要醒來的三個時辰隻餘約一刻鍾不到的時間,而李全他們卻還沒有趕到。
何晨此時加上緊緊趕路,心裏又是太多的念頭在,再加上李全到現在還未到,雖說已是黃昏時分,這一咱過來,膽戰心驚,何晨的汗是出了一層又一層,卻不知是熱得出汗還是害怕得出汗,到底是正常的汗還是冷汗。
如果李昌父子醒來後一刻鍾內不飲湯藥的話,真的便是神仙也無法,那時原本的“假”死也要變成真正的“真”死了。
如查李昌父子二人死了,按著李全的脾氣,又因那個想想便有些彪悍的李母,何晨的腿肚子就禁不住打顫!
何晨急得在那團團直轉,來回張望:“怎麼還不來,怎麼還不來。”又用手不停得來回扇,想讓自己能不那麼熱,卻無奈汗水出得更多,隻把裏外三層的衣服均打得濕透。
話說李全,在何晨派人通知他的時候,也是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臨到最後,陳帝竟然會要把兄子父子二人的屍身拉到亂葬崗去,這可如何是好。
湯藥雖已在熬製了,可本來想著的是從大理寺到李全府上最多也就半個時辰的時間,此藥又極怕涼了再喝,所以本也是算準了時辰才熬的。現在如此一來,難免耽擱了些時間,下人們抓緊時間熬,緊趕慢趕,眼看著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李全別提有多心急。
此時離李昌父子醒來還差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下人們總算將湯藥熬好。剛一裝入罐內,李全便策馬飛奔而去。好在李昌雖身為文官,卻倒也精於騎術,這番馬騎得灰塵揚起,街麵上行人紛紛避開。李全全然不顧自己的身份,馬鞭一鞭一鞭地抽在馬臀之上,那馬受痛之下,飛奔而去掀起滾滾紅塵。
李昌父子剛悠悠醒來,李全才自遠策馬飛奔而來。待何晨在黑霧中聽得一騎馬自遠而來,馬上之人“駕駕”之聲不是李全又是誰,直到這時,何晨的心總算落了下來。李全剛番身下馬,早有仆從將湯藥打開緩緩喂李昌父子喝下,這時大家總算鬆了口氣。
此時天已黑透,亂葬崗極難聞的屍體腐爛味不停地衝擊著腦殼,總算看到李昌父子將藥喝下。
何晨擦了擦臉上的汗道:“李大人,您如此大張旗鼓的趕來,沒有被人跟蹤吧!”
李全顯然剛剛一直心急如焚一般趕時間,直到此時看著兄長父子二人將藥喝下才落下心來,氣喘息息地苦澀笑道:“應該沒有吧!唉,誰能想到,皇上他會突然改變主意呢!
何晨無奈道:“從未聽說過,這死在牢裏了,還要命本官親自將犯人扔到亂葬崗的!”
李全道:“我也覺得奇怪,原本那日我進宮去求皇上見兄長他們一麵時,便求過皇上他們春決伏法之後,兄長父子二人的屍身會讓我帶回去安葬,皇上當時想都沒想便答應了。可誰又能想到,皇上會突然改變主意了呢!”
何晨搖了搖頭,看著這滿是屍體的亂葬崗,背後竟有種陰風習習的感覺,忙道:“李大人,咱們抓緊時間,趕緊回府!這個地方邪門的很!”
李全點頭道:“好!”
如此他們便要著趁黑趕緊離開這鬼魅之地,奈何李昌父子才剛悠悠醒過來,全身根本沒有半絲力氣。李全他們無奈,隻得仍躺在來時的板車上,由大理寺的下人拉著板車慢慢前行。
隻是才走了不過半炷香的時間而已,突然離李全何晨等人十丈開外的地方亮起一簇簇的火把,從陣勢上來看,不下二三十人。李全何晨等人一驚,他們本就出來的匆忙,行的又是這般的事,自然帶的人是越少越好,知道的人也自然是越少越好,此時他們竟隻有寥寥數人。除了隨從的幾人外,李全與何晨並未配戴任何刀劍。
由於火把突然而亮,李全他們本就逆光,拿著眾多火把之人已看清了帶著微弱照明的他們,而他們卻一時並未看清來者是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