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見到陳帝的那一刻,跪下痛哭流涕,對自己一時的糊塗犯下這般大罪,真是上負皇恩,下負父母養育之恩,悔恨自己此種行為。陳帝對李昌的這般說辭實是厭惡之極,但多年來麵對晉麒的嘟嘟逼人與自己母後的“諄諄教導”,他早已養成了極好的耐性,反倒是並未發作,靜坐在那裏靜靜地停李昌在那哭訴著根本無關緊要的東西。
聽來聽去卻隻是那幾句話,陳帝隻得打斷道:“你有負皇恩,這樣的話,也不必多說了,朕是如何的信任於你,甚至還升任你做了戶部尚書,若非你兒子親口承認,朕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你竟能縱容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事來!如今你落到這般田地,隻能怪你自己,怨不得他人!”
“皇上,罪臣自知罪該萬死!一切都是罪臣的錯!”
陳帝故意道:“你真該好好向你的弟弟李全學學,刑部自從交到他手中,可謂管理得極好!不但沒有冤假錯案,更是連刑部內部人員也管理得井井有條,讓朕極為省心!朕原本以為,你升任戶部尚書後,能一改謝沛的烏煙瘴氣,好好整治,卻也沒想,竟犯下如此大案!實在令朕痛心!”
李明鑫膝行到陳帝麵前,不斷磕頭,“皇上,求求您饒了我爹吧!一切都是我太混賬!我爹在幽州做刺史期間無不受到百姓的愛戴,是我的錯,我真不該啊!”
陳帝看也不願多看李明鑫一眼,“晚了!”
李昌父子仍在嚶嚶哭泣,“今日朕來,也不是聽你們來懺悔的,有什麼話想說盡管說吧。如今案子已定,朕就算有心赦免,也不可能了。好了,朕政務繁忙,無多少閑暇時間!”
李昌跪在地上,抹了一把淚道:“皇上,罪臣在幽州為官多年,這麼多年來雖說不是有多兢兢業業,但如今幽州卻是極為富饒,罪臣隻怕肖幫旭到了幽州地界上……”
陳帝厭惡地挪開自己的腳道:“幽州地界,想必肖幫旭該有所作為吧!”
李昌喃喃道:“肖幫旭明降暗升,朝中早有人議論紛紛,皇上……”
陳帝輕歎,“肖幫旭這幾年在戶部雖無多大建樹,但此人當初於狀元之名入戶部,短短幾年,縱有其他因素在,但也因其確有能力。且他的那篇文章對治理地方頗有見解,也算是人盡所用吧!希望他能好自為之,不負朕之所望吧!”
李昌小聲道:“據罪臣所知,肖幫旭曾受過張元指點,隻怕……”
陳帝一揮手,“好了,這些話無需多說,朕心裏有數!若你無別的事,朕這便走了!”
李昌跪在那裏,拉著李明鑫直直地向陳帝連磕了幾個頭,滿臉淚水:“皇上……,罪臣與犬子罪該萬死,但請皇上念在老母年事已高的份上,叩請皇上不要連累家中老母。”
陳帝看著眼前的這二人,心裏早已冷笑了數遍:“朕念在你以往忠心的份上,罪不及家人,故你放心罷了,你的老母親自有李全照顧。你的妻女們,朕隻將他們逐出京城沒入官奴,至於今後的生死如何,全憑他們自己的造化。”
李昌連磕了幾個頭:“謝皇上,謝皇上!罪臣知道自己罪不可恕,這十多年來,誠蒙皇上器重,是罪臣自己不知道珍惜。”
陳帝不願與他們多說,李昌亦是知道,若不是因為何晨與李全等人叮囑,隻怕他也不願多說這些事罷了。
李昌與李明鑫二人複又跪下,向陳帝重重磕了幾個頭後緩緩站直身,將一直拽在右手的一顆藥丸吞下,隻是片刻功夫,李昌與李明鑫已是腹痛難耐,嘴角黑血溢出,整個人因體力被抽去而倒了下去,陳帝見此雖說早有準備,卻也是一驚,如果他原先並不知道這顆藥是為了讓他們假死,那麼這樣的場麵,他定為以為李昌父子是必死無疑了。
何晨一個箭步跨前,擋在了陳帝的麵前,一麵對外大喊道:“護駕!”
此時,從外麵魚貫而入十多個侍衛,陳帝揮手,“都退下!”
“皇上!”
因何晨的那句大聲的“皇上”,陳帝未應,所以侍衛們雖有些後退,卻未曾退出。
李昌吃力地抬起一隻手“皇……皇上……罪……罪臣愧對……聖上的……信任,不……不敢再拖……拖到春後……,今……今日……與犬子……”李昌話未說完,已整個人已墜了下去,抬起的手徒然轟地落下。
站在一側的何晨卻忙過來,探了探李昌與李明鑫的鼻息向陳帝稟道:“皇上,李昌父子已死,是否需換仵作前來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