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芸站在回廊的後麵,祁步君與婆婆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任何的一切,再怎麼樣的事實,在他祁步君的眼裏,都是她茹芸一手策劃的而已,在他的眼裏,她一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女人。
茹芸轉身緩緩走回自己的房間,無需再說些什麼,隻要還有孩子在,一切便都是好的。是的,她張茹芸還有個孩子……
黃昏時分的,街道極其冷清,基本大家都回家了,該吃晚飯的吃晚飯,該與家人團聚的與家人團聚。
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京城,雲芷除了爹爹與眼前的丫環翠芝,再無一個親人,連閨中密友也未有一個。
這般地被誤解,她如何能不委屈,可這樣的委屈她卻是不能和自己的爹爹說的。
她號啕大哭……
再站不住,她蹲在路口,直哭得昏天黑地,哭得肝腸寸斷,哭得仿佛整個世界都灰蒙蒙一般。
而此時,天卻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雨雖不大,但已足於將身上的衣物打濕,將發絲打濕,粘粘地貼在臉上。
“翠姐姐,我沒有,我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不肯信我……”
翠芝緊緊地抱著雲芷,“小姐,世態炎涼,人心會變啊!”
“這不是劉姑娘嗎?劉姑娘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告訴甲大哥,雖然你沒能成我們的嫂子,但我甲四永遠是你大哥!”
雲芷一聽,忙站起身,擦幹眼淚,“甲大哥,我……我沒事……”
“都哭成這樣了,眼睛腫得跟個桃子似的,還說沒事?不行,你得告訴大哥,大哥替你作主!”
“甲大人……”翠芝剛想說話,雲芷立即製止道:“翠姐姐,天色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翠芝無奈地看了眼甲四,應了聲“哦!”
雲芷勉強擠了一絲笑道:“甲大哥,我真沒事,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那……那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雲芷輕輕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沒事,有翠姐姐陪著,你放心吧!”
“那……你真沒事?”
“真沒事!”
“那好吧,天快黑了,又下著小雨,你們還是早些回去吧!翠芝,照顧好你家小姐!”
翠芝點點頭,轉身與雲芷二人緩緩離去。
雲芷此時已止了哭,在街上緩緩走著,蒙蒙細細如蠶絲般密密滴落,周身的衣物均已打濕。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藥是她自己親手調配包好的,裏麵斷不可能會有麝香,那為何蔡伯和春芳均說裏麵有此種藥材,難道……
雲芷轉身望向跟在她身後的翠芝道:“翠姐姐,那個藥,是我讓你去拿出來的,你又在裏麵這許久,這裏麵的麝香……是否是你放的?翠姐姐……,你……你為何要這麼做?”
翠芝抬起頭道:“小……小姐……,怎麼會是奴婢呢?那種紮法,你也知道的,隻有你和老爺會,奴婢從未學過,那般複雜的結,奴婢本就愚笨,不要說你和老爺從未教過奴婢,就是教了,奴婢也學不會啊。何況小姐,你還不了解奴婢嗎?這般齷蹉之事,又豈是奴婢會做的!”
“是啊,這種紮繩的方法極為複雜,我與爹爹從未教過你。我怎麼……怎麼會懷疑是你做的呢!”雲芷低頭緩緩走著,她搖了搖頭,她想不通,不是翠芝,那會是誰呢:“那,那裏麵怎麼會有麝香?這包藥是我親手所包,裏麵斷不可能有麝香的。”
翠芝走過來,挽起雲芷的手道:“小姐,這不是明擺著嗎?是那個張茹芸與自己的丫鬟串通好了來誣陷你的呀!要不然,你想啊,那個張茹芸幹嘛平白無故留你說了這麼多話!”
雲芷呆呆地望著翠芝道:“會……會嗎?我看少夫人為人善良,不會是做這樣的事的人的。不會……不會是她!”
翠芝放開雲芷,看著她的眼睛道:“哎呀,小姐,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那個少夫人在娘家的時候就飛揚跋扈慣了,她能幹不出這樣的事來嗎?依奴婢看啊,這倒是像極了她的行事風格,我看這件事就是她和那個春芳自編自演的。”
雲芷放開翠芝,看著她的眼睛道:“翠姐姐,你今天為什麼要這麼說?自從皇上賜婚後這兩年多以來,我再未曾和步君哥單獨見過一麵,你那樣說,豈不是讓他們更加誤會嗎?”
翠芝低頭小聲道:“奴婢也是一時心急才說的,根本未來得及考慮!奴婢就是想,他們如此絞盡腦汁的陷害你,目的不就是這個嗎?”
“好了,算了,好在也沒出什麼事,我們回去吧。”雲芷想不通,索性便不再去想。
“哦,好!”翠芝看了眼雲芷,她如此單純,很多事情實在是太容易為人利用。她又挽起雲芷的手,二人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