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彩蓮離去(2 / 2)

“彩蓮……”茹芸亦是哽咽:“我又如何能舍得你,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何時分開過,可……可我不想再讓你涉險,今天若不是我早到一步,隻怕你命都不能保啊!”

“小姐……小姐,奴婢不怕,奴婢死都要跟著您!”

“可我怕!我怕失去你,你明白嗎?我隻要你好好地活著,找個真正痛愛你的人,結婚生子,再不要活成我這個樣子!”

“小姐……奴婢……奴婢……”

“你起來。”張茹芸扶起彩蓮,從櫃子裏拿出銀票:“彩蓮,你我情同姐妹,這些銀子,你拿去,權當是我給你的嫁妝,好好……好好找戶人家,窮點不怕,關鍵要懂得憐惜你,要知道痛愛你,明白嗎?”

“不……小姐,奴婢……奴婢用不了這麼多錢,這些都是老爺給您的嫁妝,奴婢不能拿!”彩蓮要將銀票塞回給張茹芸。

張茹芸阻止道:“聽著,彩蓮,你得有自己的錢,這樣夫家才不會瞧不起你,我已經是這樣了,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再說銀子我還有,你看,我還有這麼多的首飾,再不濟我還能回府去拿。可你不同,你以後也別再給人家當下人了,好好過日子好嗎?”

“小姐,奴婢做不到,做不到啊!”

盡管彩蓮滿臉的淚水 ,盡管有火辣辣的痛不斷從後背傳來,可茹芸的臉卻是毫無溫度,如此冰冷,冷得刺骨,“你能做得到的!”

房內的溫度似比這冬日裏最嚴寒的雪還要冷,良久後,彩蓮哽咽道:“小姐……奴婢答應你,奴婢好好地過日子,再不給他人當下人,好好地結婚生子!”

“好……好……”張茹芸如何能舍得彩蓮,兩人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彩蓮數度哽咽,可茹芸明白,再不能這般讓她留在祁府,這樣的日子她一個人過著已是夠了。

現在的張茹芸是更加的孤單了,一個人孤零零地或坐在院子裏看書,或發會兒呆,或是做些女紅,雖是身邊還有個祁府安排的小丫頭,卻也是靜靜的,仿如整個世界隻餘她張茹芸一人。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祁步君已是二十四歲,可膝下卻無半個子女,祁老夫人一日日著急起來,她本就身子不好,這段時日因著揪心祁步君與張茹芸的事,眼見著身子是不斷地憔悴下去。

這日,祁老夫人剛從軟墊上起身,便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祁府亂成了一團,趕緊將老夫人扶上床歇著,同時又著人去請了大夫過來,按著以往,蔡伯定會差人去請劉慶老先生,可自從發生那件事後,他便也清楚,故雖是知道劉慶老先生醫術精湛,卻也不敢擅做主張,隻得讓下人在街上尋了一位別的大夫。

張茹芸亦是趕了過來,雖然對於祁老夫人杖責彩蓮,她心裏頗有些不快,但畢竟彩蓮已經離府多日,離開時,蔡伯也多少打點了一番。故此次聽聞老夫人病了,她也照顧在側,雖說她對醫術仍屬於初學階段,平日裏也常常是自己琢磨,並未正式拜師,但畢竟看得時日多了,書又讀了不少,因此從老夫人的麵色和脈像上,她多多少少明白些,祁老夫人隻怕多半是心病了。

這個時辰府裏管事的祁老將軍與祁步君均在外忙著,老夫人這一病,自然便由她主事了。

“大夫,不知我婆婆怎麼樣了?可有大礙?”張茹芸看到大夫手從老夫人的手腕上離開,便站起身問道。

“老夫人麵色黯淡無光,脈像亦是時緩時急,乃是因老夫人日常優思過多之故。”

茹芸如何不知,“那還請大夫幫忙開個方子,我讓管家前去抓藥吧。”

大夫卻搖頭道:“少夫人,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我雖可開些理氣調順之藥,卻是治標不治本。”

“那——那如何是好?大夫,可還有其他的法子?”

大夫邊開方子邊輕輕搖了搖頭道:“少夫人,此方子您吩咐人去抓來,老夫人喝下不久便回醒過來。隻是這心病嘛,一切還是等老夫人醒來後,問清了,解了老夫人這心裏的事,這病自然也就痊愈了。”

蔡伯送大夫出去,張茹芸看了看靜靜躺在床上的祁老夫人,隻是吩咐了老夫人的侍女沛煙姑姑好生照看著。

她卻並未多問半句沛煙,老夫人為何有這般重的心病,以至於她心鬱衝心,暈厥過去,不是她不願意問,也不是她不願去解,隻是自己很清楚卻無能為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