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祁府家法(2 / 2)

祁老夫人轉過頭看著沛煙道:“彩蓮如今在何處?”

沛煙低著頭回道:“回老夫人的話,彩蓮自從那次從廟裏回來後,便被管家罰在柴房那做些粗活了。”

祁老夫人哼聲道:“如此不知輕重的丫頭,也就配做做這些粗活了。”

沛煙不敢接話,雖跟著老夫人幾十年了,自然也是明白的。

祁老夫人淡淡道:“你去把彩蓮叫來,我有話要問她。”

“是!”

沛煙未過多時便將彩蓮帶到跟前。

隻是比起原先在張茹芸身邊的一等丫頭,如今的彩蓮已是祁府中最卑微的丫頭了,身上早已去掉了五彩綢布衣衫,換成了暗淡的粗布衣衫,整件衣衫更是布滿了補丁。

自從那日之後,張茹芸便再也沒見過彩蓮,她千方百計的去打聽,可府內的丫鬟仆從如同禁聲了一般,誰也不願在張茹芸麵前提起。而對於她的不斷尋問,他們也隻會搖頭說不知,張茹芸不願再與祁步君有半句言語,雖然她知道,祁步君絕對知道彩蓮的下落,可她知道,如今的祁步君早已是更加厭倦了彼此的見麵。

彩鏈原先烏黑的一頭黑發如瀑布般,梳成雙丫髻,因著她本就得膚白眸大,與有傾城之姿的張茹芸一起,便是一對碧女。而如今的彩蓮,雖是被罰去柴房才沒有幾日,可現在的她卻是雙眼黯淡,衣服上沾滿灰塵或是木屑,灰暗色的布巾包著頭發,臉上更是毫無半點脂粉,一雙粗布鞋早已磨破了,將粘著灰塵的腳趾隱隱約約地露了出來。

可這般的樣子,卻是引不起祁老夫人半點憐憫的。

老夫人甚至不願多瞧她一眼,她高高地坐在正堂的椅子上,閉著雙眼,手中的佛珠並未停止轉動,雖是聲音不高,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現在我有話要問你,你需老實回答,要知道,如今你還能在柴房呆著,無性命之憂,如果膽敢再有半句虛言,你也不用再想著能有出頭之日了。”

彩蓮戰戰兢兢地跪在下側,低著頭,輕聲道:“是!”

祁老夫人右手拍的一聲拍在桌上道:“聲音大點,沒吃飯嗎?不知道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嗎!”

彩蓮被嚇得一個哆嗦,聲音提高了些道:“是!老夫人!”

祁老夫人犀利的眼神直直地逼視著跪在下麵的彩蓮身上,“少將軍與少夫人究竟怎麼回事?”

彩蓮一個哆嗦,她明白祁老夫人想要問的是什麼,可她不能說啊,“奴……奴婢不知……,奴婢這幾日都在柴房,每天都……都有幹不完的活,還請老夫人明鑒!”

“哼!這幾日你在哪,我能不知道嗎?你別給我裝糊塗,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

彩蓮緊緊地咬著嘴唇,她不知道這樣的話能不能對祁老夫人說,如果說出來,對小姐會造成什麼的後果,他們是會將張小姐遣送回府,還是會……還是會再給少將軍納妾,如果是遣送回府,小姐的後半生算是葬送了,她如何還有顏麵再嫁為他人婦,這等於是毀了小姐一生的幸福啊。但如果給少將軍納妾,憑著小姐的脾氣,她又怎麼可能是那些處處會算計人心之人的對手,她不敢想象下去,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小姐今後的日子還能怎麼過,她是真的再無任何出頭之日了,她……已經夠苦的了。

“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一無所知……小姐每日回房後都會讓奴婢離開……奴婢每日清晨伺候小姐時,也是看到少將軍從房裏出來的,但至於房內的事,奴婢真的不知。”

祁老夫人怒瞪著哆嗦的彩蓮,從嘴裏冷冷地說出一句,“沛煙,掌嘴!”

沛煙一步步過來,抬起彩蓮的臉便是啪啪兩聲,聲音之響,亦是連院外灑掃的侍女也哆嗦了一下,彩蓮雙頰已是高高腫起,嘴角有絲絲血沿著下巴滑落。

彩蓮雙目含滿淚水,拚命磕頭說道:“老夫人,奴婢真的不知!真的不知,您就是借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瞞您啊。”

祁老夫人此時更不願看她,並不單單隻是她此次沒有說實話,更是因為她的原因才導致如今家宅不寧,眼看著君兒與茹芸二人在慢慢好轉,卻被這個不知輕重的丫頭毀於一旦:“沛煙,上家法!”

沛煙亦知老夫人今天為何要發這般大的脾氣,低首回應後便從正廳上方取下一方鞭子,此鞭長約四尺,由幾張牛皮晾幹,使之異常堅硬後緊緊纏繞而成,隻需要那麼抽一下,便可使人皮開肉綻,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