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妹……你……你的傷還沒好,周太醫說了,你需要靜養,從這裏到你府上馬車顛簸……”祁步君看著從房內走出的劉雲芷,一步上前扶著劉雲芷走了過來。
遠處靜靜站立的那人,早已看到這邊的一幕,她本想轉身移去,奈何腳下如長了根般拔不動,原來不是走不了,而是不願走而已。
“步君哥,我想回去了。已經打擾了多日,再說,大夫說的是我未醒的時候不能顛簸,如今我已醒了,也好的差不多了。再則,不管怎麼樣我自己就懂點醫術,何況還有爹爹,而且本就離得不遠。”
劉雲芷無聲的抽出自己的手,轉而靠在翠芝的身上,她本就大病剛好,身子難免用不上力,腳下也虛了些,整個人都似靠在翠芝身上般,翠芝看了看祁步君,知道這樣的場景下她如硬要把小姐塞到祁步君的手上有些不妥,便正了正身子,扶著劉雲芷一步步走到府門口。
“可……”祁步君看了看空空的雙手以及走在前方的劉雲芷,終於還是邁開腳跟在後頭。
臨上車前,劉雲芷停了下來,轉身對跟著後方的祁步君說道:“步君哥,這次真的不怪少夫人……你們……你們倆好好過日子。”
祁步君卻並不願多提半句,隻是過於擔憂,便過來要扶著劉雲芷些,然而劉雲芷卻淡淡地,隻願扶著翠芝的手。
“你為我的事,已經告假多日了。何況你又接手禁軍不久,要做的事還有很多,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刺客的事,你還要調查,我回去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禁軍統領我不當又如何!”
“步君哥!皇上信任你,以後你還是不要再說這樣的話為好。我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可是……我……”
“我真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和少夫人好好過日子。我走了!”
“那……那你一路小心!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
“嗯,好!步君哥……,你不要怪少夫人,真的,和她沒有關係,你們倆要好好的。”
“這些事你不要管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步君哥……”
“好了,走吧!劉伯,麻煩您,路上慢些,雲妹的傷還未好,不能太顛簸了!”祁步君看著劉雲芷慢慢上了車,看著劉雲芷進了車內,提起的心又怎能放得下來。
“祁統領放心吧!雲芷是我的女兒,我會慢著些的,我們已經府上叨擾了多日,是該回去了。雲芷說的對,這事……唉……這事也確實不怪少夫人!”
“劉伯,雲妹,你們以後有什麼事還是和以前一樣,來找我……”祁步君並未理會劉慶的後半句話,他不願別人提起,在的心中,少夫人永遠隻有她才配是,別的任何人都無法取代。
“好,祁統領請回吧!”劉慶雖嘴上答應,但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一切都不可能回到從前……
祁步君點點頭未再說什麼,看著劉慶將馬車駛遠。
祁步君站在門口,目送著馬車漸漸走遠,直到再也見不到,他的心猶如被掏空了一般。站在門口很久很久,不願往回走,那裏除了父母,已和前幾日稀朗相別,再沒有他可戀之人,再無他可牽掛之人,他的心如同那輛馬車一般,漸行漸遠……漸行漸遠……
祁步君頭也不回地出了府,張茹芸就站在他的身後,望著遠去的馬車,望著遠去的祁步君。
“少夫人,您沒事吧!”綠娥低聲問道。
張茹芸回頭看了看這個丫頭,搖了搖頭道:“回去吧!”
那丫頭遠遠地跟在張茹芸身後,顯得她更加的單薄,如今連一同陪嫁來的丫鬟也不能在自己身邊了,她真的隻餘孤單一人了。
張茹芸慢慢地往自己的房中走去,院子裏本開滿了花,如今已快到深冬,更是凋零得所剩無幾了。
就算是在春天,滿院滿府裏開滿了各種各要花,可在她的眼裏,所有的花,無論名貴也好,普通也罷,都隻是孤孤單單的一支,縱有滿院花叢,可都隻是各自長在自己的枝頭而已,誰也不會與誰交集,沒有枝幹的依靠,沒有樹木的庇佑,狂風也好,細雨也罷,都是要自己獨自去承受的。
茹芸變得越發的沉默了。
而宮裏,這幾日下朝後,晉麒批閱之後的奏折已讓人搬到了紫蘿宮裏,陳帝此時正坐在紫蘿宮寢殿內的桌邊處理著這些事務。
在周太醫及宮女瑤欣的細心照料下,晉皇貴妃已日漸好轉,麵色也漸漸紅潤,周太醫說了,就是這一兩日了,皇貴妃娘娘便會醒過來。
所以這幾日除了早朝,陳帝更是寸步不離,因為他要親眼看到那個替他擋下匕首的女子醒來。
果然第七日的下午,剛過晌午,瑤欣正將剛熬好的湯藥如往日般端過來,看到晉皇貴妃眼睫微微跳動。